“可是周道长当面?”陈行江在大堂内就看到了周恒的身影,急忙起身相迎,甚至直接走出了厅门,到了外面。
这却是把门口侍立的两名侍女吓了一跳,她们并未听清楚方才陈行江说了什么。
只见到陈行江无比郑重的走出正厅大堂去迎接。
在她们的印象里,这位郡守老爷上次这样郑重其事地出门迎接,似乎还是五年前中州京城那边的皇室成员来此的时候。
难道这位长相俊朗,气质非凡的少年,也是哪位皇亲国戚?
这念头一起,两名侍女连忙端正了仪态,不敢有半点怠慢,倒也不是她们有什么别的想法,而是怕犯了错,引得皇室成员生气,最后遭了殃。
据说上一次那位皇室成员过来,就是因为衙门里一位仆从不留神稍微怠慢了一点点,直接丢了性命,而且死无全尸。
一旦得罪了皇室成员的,纵然是陈大人求情也是无用的。
陈行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两名侍女的神态变化,他微微一笑,对周恒道:“周道长最近在我这方州之地可是名声大噪啊。
“道长这一路行来,剿灭了不少邪派,让许多地方的百姓都赞颂不已,快快请进,我已备好热茶,就等道长你过来了。”
两名侍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皇室成员,是那位最近人们常提起的道长周恒,听说他杀了不少邪道妖人,灭了许多邪派,应该不是暴虐之人吧。
“陈大人客气,我吃饭过来,也是有事要麻烦大人。”周恒拱手还礼,与陈行江一同进了正厅大堂。
……
些许客套过后,周恒的话进入正题。
“郡守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周恒眉头轻皱,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据说在郡城北边一百里处,有一个邪派名叫神药门,可按理说这样近的距离,应当可以随意剿灭才对。”
虽说江湖事江湖了,朝廷衙门一般也不会掺和宗门或是江湖人士之间的斗争,可对邪道却是例外。
荒郊野岭少有人烟的地方也就罢了。
可若是临近郡城或者府城的地方,通常都不会有邪道存在。
就算真有邪道高手胆大包天,在郡城和府城的附近开宗立派,附近的宗门和朝廷衙门都以最快的速度派遣高手,将其覆灭。
邪派是宗门、朝廷、世家的公敌。
可这神药门却似乎有些肆无忌惮,不仅坐落在这郡城外百里处,甚至连门主都敢带人冲进郡城杀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
因此,周恒并没有直接去神药门,而是先来了郡城衙门找太守陈行江询问情况。
同时,他还打算借一些兵。
他可没打算只身赴约一个人去神药门。
“这神药门……”陈行江闻言苦笑起来,道:“说来惭愧,这神药门的确是我没尽到应尽的职责,于情于理于法这神药门早就该被剿灭了。”
“那是谁不希望神药门被剿灭?”周恒一针见血直接问道,没有拐弯抹角,他并不忌惮什么,说话自然也没有顾忌。
“这……”陈行江有些为难,脸上的表情纠结且犹豫,最后无奈道:“唉,说起来,这也在方州郡上流之间也不算什么秘密,神药门是和十六皇子有关。”
“十六皇子?”周恒闻言愕然。
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神药门,居然会牵扯到中州皇室,那个名义上主宰着整个大齐的最强“世家”。
不过,他也并未特别忌惮。
皇室虽强,却也只是强而已,尚未到横压当世无敌的程度。
若比整体势力,纯阳宫不会比谁弱。
“五年前,十六皇子外出游历支持,让我批一块地,让他玩玩。”陈行江叹了口气,道:“原本我只以为是皇子一时兴起想要建造行宫。
“不曾想,这位十六皇子不知从哪里得来一篇邪法秘籍,他想我要的那一块地,居然是用来建立一个邪道宗门玩,也就是现在的神药门。”
“建立一个邪道宗门……玩??”周恒震惊了,他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操作,愕然道:“那皇子不知道一个邪派会对附近的百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
“难道他就不怕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坏了他的皇子名声?这,这未免太过任意妄为了。”
这下周恒总算知道为什么那神药门的掌门鲁药师敢那般肆无忌惮了,原来是因为上面有人,有一位皇子撑腰。
“十六皇子向我承诺,他给的秘籍只到七品为止,不会超出掌控。”陈行江解释了一句,微笑道:“再有我进行一定程度的管辖,神药门应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不至于给百姓造成伤害。
“至于皇子名声,呵,周道长真是说笑了,一些平头百姓谁又敢妄议皇子?寻常江湖人士也不会去触这个眉头。
“而世家大族,名门大派又怎么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道长也无需惊讶,区区一个最高战力不过七品的邪派,有我这看着,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说得轻描淡写,显然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做什么严重的事情。
“神药门抓人试药,随意带人冲进郡城砍杀,这还不算伤害,这还不算风浪?你竟还笑得出来?”周恒眉头向上一挑,直接站了起来,目光审视着陈行江,道:
“郡守大人,你是一州之牧,是大齐三十二个封疆大吏之一,是炼就阳神法身的四品绝顶大宗师,放眼整个大齐,你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陈行江,陈大人,我我倒想好好问问你,若是你坚决反对,那十六皇子,能在这里建立一个邪派?”
“应是不能。”陈行江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脸色骤然一沉,淡淡道:“可我又为什么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