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小子硬是在大漠上混了下来,也不在客栈里待着,一边倒卖消息赖以活口,一边找着他老子,一来一去,时间过得很快,就和苏青熟络了。
风里刀把骆驼牵到后院,揣着手,缩着身子,手里也不知道从哪拿出把花生来,倚着墙慢条斯理的吃着,然后才反讥道:“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大男人长这么漂亮,小心遭人惦记!”
武功不怎么样,嘴上倒是不吃亏。
“我都劝你了多少回了,让你找几个伙计,这道上捞食的,势单力薄可不行,谁都想要来咬上一口,防这防哪的,你也不嫌麻烦!”
苏青又坐回了柜台后,想了想,确实如此,他倒不怕事,就是觉得事多了也烦,而且日子一长,客栈里清闲的厉害。“唔,你知道的,有的人我信不过,信错了人也是件麻烦事!”
风里刀一下子湊了过来,唾沫星子乱飞。
“你早说啊,我就认识几个,都挺靠谱的,这事我替你包圆了!”
苏青一抬眼角睨了他一下。
“是不是又是什么犯了事的,想来这大漠避避啊?你收了人家多少两银子?”
风里刀嘿嘿笑了笑,被戳穿了心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做他这一行的,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
“五个人,一人三百两,听说是被当地乡绅逼的活不下去了,这才闹了人命!”
“你倒是会做生意,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苏青一摘墙角的剑,取出一块白帕,慢慢擦拭了起来。
“没消息啊,方圆几十里地的道上朋友我都打听遍了,也没人知道什么叫金镶玉的,会不会早就已经死了啊?”风里刀忽的一止声,然后又忙转话题。“也说不定是改名换姓了呢。”
“最近江湖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苏青不为所动,坐在火光前,一遍又一遍反复擦拭着照胆,剑身仿佛一片莹莹玉色,泛着青光。
风里刀忙点头。
“有啊,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几位高手,专门暗中刺杀东厂提督,厉害得很,叫什么赵怀安的,还有就是又成立了个西厂,想不到大明江山,如今竟被一群宦官把持,真是可笑!”
“赵怀安?”见他这么殷勤,苏青笑道:“行了,除了那五个人,你是不是还有事求我?”
“嘿嘿,啥事都瞒不过你,那五个人上了通缉令,道上的人都想去领赏呢,我想请你去帮忙护持一下,大不了分你两成银子,明天就动身,我帮你看店。”
风里刀凑的更近了,像是要瞧瞧眼前这张脸是不是真的。
苏青扬扬眉,似笑非笑。
“算了,那两成银子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至于那五个人,你可是做了保的,要是人不行,我先割了你这油嘴滑舌的舌头,再宰了他们!”
他望着剑身,轻声道:
“另外,真要是没消息就算了!”
风里刀应承着。
“我说你一人为什么会呆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哪也不愿去,敢情是在等人啊!”
苏青擦着剑,语气平静道:“我可不会等谁,我谁也不会等!”
风里刀一撇嘴。
“那就说定了,明儿个出去走走,我是怕你一个人闷在这出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苏青收起剑。
“行了,歇息吧,明天再说!”
……
自曹少钦埋骨大漠,东厂如日中天之势虽缓,却未止,而今更是设立东厂和西厂两大势力。东厂,本名东辑事厂,在朝廷各大衙门均有派人驻守,兼掌侦缉、调查之权责,其中譬如曹少卿那般已可掌握百官生死予夺之权。
西厂,便是西缉事厂,亦是大内密探,在天下广布侦缉网,罗织罪名,屡行大狱。京城内外,百官无不闻风丧胆,论及凶名比之东厂犹若虎狼之别,西厂掌印督主雨化田更是万贵妃之心腹,不到半年,便已位高权重,得尽恩宠。
转眼,已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