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位师侄唐玄奘,也不愧是佛祖座下金蝉子转世,长得确实是面相端庄,带有宝气。
皮肤干净如玉,脸型圆润,有点婴儿肥,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女态。
当然,男人面相里面带点女态,那是菩萨相。
也越发证明了法海这位师侄的身份。
金蝉子转世,十世投胎。
这一世就要被佛祖借取经之机,召回西天。
这是已经定好了的事情。
但是,让法海意外的是,虽然悬空已经介绍了,但是眼前的这位师侄,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只是只是微微点头回应,但是却没有再多的动作。
法海心中奇怪。
本来还想着,既然是同门师叔师侄见面,可以多聊几句,进而增加感情。
但是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唐玄奘对于自己的态度,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冷淡。
这可完全不像是佛祖门前转世的弟子该有的待人之礼啊!
尊老爱幼懂不懂,我比你大一辈好不好!
不过,也不待他多想,旁边的悬空长老开始给他介绍寺内的其他人。
相对于唐玄奘,洪福寺里面其他的僧人,对于法海这位师叔的态度,都是异常地热情。
一番介绍,然后又进行了一些佛门例行的欢迎词礼,法海便在悬空的安排下,跟着之前带自己进门的小和尚,去安排住处休憩。
大殿里面,遣散了寺里其他的僧人,悬空独独留下来玄奘:“玄奘,刚才看你,对你法海师叔似乎是有些芥蒂?”
玄奘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下,摇头:“师父,玄奘对于法海师叔,心中并无芥蒂。”
悬空怎会相信:“你是听说了那些杭州城的传言吧?”
实际上,他也大约知道刚才面对法海,玄奘那样的态度的原因。
早在之前,就听过关于杭州城金山寺的这位叫做法海的僧人的传言。
虽然与金山寺的当家长老法明同辈,但是却没有丝毫佛门弟子的觉悟。
与青楼女子有染,与山匪共寨,犯杀戒,犯荤戒,无戒不犯,两月前,更是闹出了“千名青倌城外送佛僧”的佛门丑闻。
就算是在长安城,都有着一些传言。
只是,让悬空没想到,一向专心佛经研读,万事不问的玄奘,这一次,竟然会这般着相。
十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玄奘却是端立在那里,目光凝在面前的佛尊像上,没有说话。
他生下来就度一大劫,是杭州金山寺的法明师父把他救起,养他成人,带他入佛门。
对于法明师父的情感,甚至超过了父母。
对于金山寺的感情,也是非同寻常的。
所以,在第一次听到同寺其他僧人传金山寺的丑闻,他就留过心思。
接着,最近连续四年来,不断地有关于杭州城金山寺的传言。
使得这丑闻传言,越发得真实。
但是玄奘依旧是不信。
直到了两个月前杭州城门口,闹出的那件事情,更是在所有杭州城民众的眼前发生的。
不信也得信了。
对于这位叫法海的师叔,玄奘隐约还是有一些十年前的印象。
毕竟,他比自己小,还比自己辈分大,这种辈分错位,自然是记得清楚。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似乎秉性纯良,不像是这般不堪啊?
怎会这十年的时间,竟然有这般的大转变?
而且,对此,金山寺的法明师父,似乎也并没有多加管教,这也是玄奘心中困惑的地方。
当然,玄奘深研佛典。
佛宗明义,待人如待己,对于法海这样的,他要做的,应该是劝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大殿之上,那法海进门的一瞬间,看到他的容貌的第一眼,自己的心中就莫名地升起了一丝烦闷。
即便他心里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的师叔,但是在行礼的时候,也是不觉得怠慢了。
也不知道为何。
“玄奘,世人传言,多有谬误,切不可因为传言,就轻易为一人定论。”
悬空说道,“老衲看法海师弟,面相端正,眉宇正气,不像是传言中那样,想来,这其中是有误会的。况且,即便是他之前有错,只要他有心悔改,那也是善的。”
听了悬空的话,玄奘点点头,朝着师父一拜:“是玄奘着相了。”
“你且下去吧。”
悬空笑着,“等安稳下了,为师安排一场问禅,到时候,他心性如何,一问便知。”
玄奘点点头,又行过礼,转身下去。
悬空看他离开,转身面向佛祖,双手合十,闭目冥思,脑中却又不自觉地闪过法海的容貌。
这般面相,怎会有那般不堪的传言?
一定是误传了!
……
法海并不知道大殿上的对话,他跟着那个叫做了然的小和尚来到了为自己安排的禅房。
“法海师叔,这木桶里面的清水有些凉,了然去找伙房的师兄打点热水,你且在这里稍等。”
了然踩在板凳上,探了探木桶里面的水,扭头又看到法海身上穿着的僧服已经有些破旧,说道,“再让寺里的师兄,为法海师叔准备一件新的僧衣吧?”
“那再好不过了。”
法海说道。
这一身,穿了两个月,快要发臭了。
了然点点头,转身出去。
很快,就小心翼翼地提着半桶热水返回房间,往里面一看,正看到一个裸露的宽阔脊背,小麦一样的皮肤颜色,宽阔,厚实,仿佛能够跑马。
最奇特的是,那脊背上,竟然还纹着一条威猛的金龙。伴随着挺身的动作,肌肉一动,金龙竟然像是活了一样。
了然顿时看得目瞪口袋,呼吸都有些急促。
“了然。”
听到声音的法海转过身,金龙不见了,又露出公狗腰,胸大肌和八块结实的腹肌。
“法……法海师叔……”
小和尚脸颊忽然就一红,忙是收起眼神,提着热水,来到木桶前面。
因为他的个子不高,只得把热水先放下,自己踩在板凳上,再去提热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