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家异口同声。
“她,她还总带我逃课,还去欺负人。”粉毛想到的是她领着黑岛干员闯进校长办公室的场景,那也算欺负人对吧?
“哼!”大家表示愤慨。
“等一下,她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的,看后面,有车在跟我们!”粉毛真是神来一笔,大家回头看,车流里确实多了一列高大的黑色装甲车,外面印着黑岛科技的图标,湛亮的车灯,强光如刀一样撕破夜幕,如勾骨的爪一样锁住这辆出租车。
“师傅,开快点!”粉毛大力拍打司机的靠背。
年仅三十四岁的司机师父发出六十年驾龄的爽朗笑声,“看我的,冇闷台!”他一脚油门刚踩下去,又心神不宁地转头问,“那什么,要是车被扣下了,罚款你们能不能垫付一下?”
“完全没问题!”粉毛眼睛亮得发光似的。
边宁也没见过她这样兴奋的时候,粉毛甚至开始摇头晃脑地唱起了舞曲,司机打开电台,正播放一首燥郁的摇滚,《青春是把上了膛的枪》——丝绒公路。
“独自走在这世间,没有牵挂,也丢了信念,
“和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充满危险。
“为何世上那么多的爱,都掩盖着伤害……
“当你只有最后一颗子弹,继续攻击,还是留给,自己。
“每当月光照在你,洒满泪光,稚嫩的脸,
“你已不再需要爱,不再需要被关怀……”
听过没听过的,会唱不会唱的,粉毛和司机一起嚎叫,林言听得浑身发麻,皮肤滚烫,眼睛里蹦出火花了,也跟着唱,只有边宁一脸悲催地把脸贴在窗户上,只感觉自己离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车窗把音乐锁死在这个小小空间,车子穿梭在车流,前后追逐在道路和道路上,当车速提高,周围的世界在倒退,别的车辆在倒退,一切倒退里,他们是逆流的潮水。
直升机轰隆隆划过天空,高大的超限义体攀上远方的高楼,黑岛公司的武装车全城出动。
左冲右撞,司机师父觉得自己是在带几个孩子逃离危险,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多大的一张网。
当他驶入一段空荡荡的车道的时候,路尽头有连成排的大灯,如一面光墙一样,他们被眩目地睁不开眼,最终当司机把车停下,周围的柏油马路上洒着细碎的光如水色,黄黄的出租车如海中孤岛。
音乐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停止。
重岩和坚壁从光墙后走出来,仿佛两堵厚重的楼的阴沉影子。
司机发抖,“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人啊?”
林言抿着嘴,眼睛里满是不服气。
边宁生无可恋。
粉毛心满意足,而微微遗憾感慨。
车门被极粗的钢铁手指拉开,发出咔哒一声。
有干员跑来铺上红地毯,坚壁和重岩在道两旁单膝跪下,“荣小姐,请下车。”
粉毛没反应,车里的气氛变得古怪而尴尬,就像是一罐打开后没人食用的午餐肉摆在孤零零的餐桌上。
边宁默默叹气,他主动下车,转到另一侧,为粉毛打开车门,然后把手臂衬垫在车门顶上,免得荣小姐磕到头。
祝这位大小姐,体面地走出平凡人的世界吧。以后不要再见了吧。
坚壁微微点头,认出边宁了,这小子很有眼力劲,路走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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