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自得其乐,抓起他的手腕,抄起一把悬挂在床头的匕首,嘁哩喀嚓地划下一刀,血流如注。
“哎呀不好,忘了让人帮我准备个盆子。算了算了,就先这么放着吧,回头你让管事的找人过来收拾。”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她都困了。
揉了揉眼睛,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盯着他被放血的全部过程。
而他浅浅的呻吟一声又一声。
每一次都强忍着,每当忍不住了,才泄露出来。
她心想,她大哥一定是个很要强的类型,是自尊心很重的一个人,也就是很倔强,很犟。
裴春耕的意识忽轻忽重,他有时挣扎着从这份煎熬中冒出头,但有时又好似沉进灭顶的水潭中。
他人像是掉进水里,往上游,游了一段儿又重新下沉。
意志和本能在来回抗争,自身的不甘,与身体的臣服,宛若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直至漫长的时间后。
韶音拔掉他身上的针灸针,草草为他处理了手腕的伤口。
她这才收起自己身上不断往外狂飙的信香,这信香大概就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好了。”
她帮他盖上被子,顺手整理一下他被汗水阴湿,黏在了脸颊边的长发。
“你体内毒血清了一半儿,往后的日子慢慢来,总会痊愈的。”
裴春耕双目充血地看着她,深深睇了她一眼,忽然一把推开她。
他背对着裴韶音,匆匆拿起自己的衣裳穿好,脸色红的好似滴血。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畜牲。
他的喘息,他发出的声音,他被迫做出的反应,这所有一切都令他无比难堪。
他不是气她,他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