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来的突兀。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从人群中忽然而出。
黑衣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就不像是年轻壮年。
只见那黑衣人走到乔峰的身旁,蹲下身来,伸手在一动不动的乔峰鼻间探了探,发觉乔峰是真的没了气息。
随即,黑衣人登时站起身来,一双冷漠的眼眸落在叶千秋的身上。
“我本以为中原江湖有了叶真人会变得不一样,但现在看来,叶真人和少林寺的秃驴也没什么区别。”
叶千秋看向黑衣人,道:“阁下既然已经在人前现身,又何必遮掩面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黑衣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之中多了几抹凄凉之意,只见他一把扯下头上的面幕,露出他的相貌来。
只见他方面大耳,虬髯丛生,相貌十分威武,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
江湖群雄见状,个个惊呼不已。
只因这黑衣人和那地上躺着的乔峰竟然是十分的相像,任谁也能看出来二人的关系。
只见那黑衣人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口也出现一个张口露牙、青郁十足的狼头。
黑衣人一脸怒意的看向叶千秋,道:“姓叶的,你为了让你神霄派在这些江湖竖子之中树立威望,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儿,这笔账老夫定要与你算个清楚!”
“你们这帮所谓的中原豪杰,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是不明就里的混账东西。”
“三十年前如此,三十年后依旧如此!”
“姓叶的,你恐怕想不到乔氏夫妇、谭婆、赵钱孙、智光和尚、玄苦这些人都是老夫杀的吧!”
“这些人个个都该死,这些人都是老夫杀的。”
“姓叶的,你沽名钓誉,错杀我儿,你还不一死以谢天下!”
黑衣人此话一出,引得群雄纷纷侧目不已。
“此人是乔峰的父亲萧远山?”
“乔氏夫妇、谭婆、赵钱孙、智光和尚、玄苦大师居然都是此人所杀?”
“那岂不是说,乔峰真是被冤枉的!”
叶千秋闻言,只是嗤笑一声,看向黑衣人,道:“萧远山,杀了你儿子的,是你,可不是贫道。”
“你既然出现在终南山,想必你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乔峰。”
“乔峰因你而蒙受冤屈,被天下人误解,这不都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做老子的不就是想看到江湖群雄都唾弃你儿子吗?”
“你不就是想让你儿子认识到中原汉人的丑恶,只会冤枉好人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杀人偿命,父债子还,既然人是你杀的,那便和他杀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世上的恶人栽赃嫁祸,从来都是往别人身上栽赃嫁祸,唯独你萧远山,却是喜欢往自己亲儿子身上栽赃嫁祸。”
“乔峰是你儿子吗?贫道觉得不太像。”
“乔峰纵使面临死境,依旧豪气干云,堂堂正正,顶天立地,而你萧远山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
“你有何资格做乔峰的父亲?”
“乔氏夫妇替你养大了儿子,玄苦教了你儿子一身好本事,你非但不感激,反而是恩将仇报。”
“你这等不辨是非之人,有何面目认自己的儿子?”
萧远山怒喝道:“你们中原汉人不就是喜欢冤枉人吗!”
“三十年前如此,三十年后依旧如此!”
“若非三十年前,中原武人在雁门关外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的夫人和随从,我又岂会去取了这帮狗贼的性命!”
“这三十年来,这帮狗贼居然让我的儿子认贼做父,此仇老夫岂能不报!”
叶千秋冷笑道:“好啊,那你现在还想要向谁报仇!”
萧远山身形一转,突然调转身形,跳出道院外,片刻后,又去而复返,手上却是多了两个麻袋。
只见萧远山将手里的麻袋丢在了地上,麻袋口子一开,露出两个人来,萧远山一手提溜一个。
其中一个是相貌丑陋,呆呆傻傻的年轻和尚,其中一个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一众江湖群雄见状,纷纷疑惑不已。
有人认出了那中年妇人,低呼道:“那不是西夏一品堂的叶二娘吗?”
有人看向赫连铁树,却见赫连铁树对叶二娘视而不见,仿佛没看到此人一般。
而那年轻和尚左右观望,突然看到四周都是人,又看到了那前边不远处的少林方丈玄慈还有一众少林寺玄字辈高僧。
只见年轻和尚急忙朝着玄慈等少林寺高僧双手合十,恭敬道:“弟子虚竹见过方丈,见过众位师伯祖、师叔祖。”
不远处的玄慈等人见状,纷纷蹙眉不已。
只见其中一个玄字辈高僧站出来,道:“萧施主,你又掳我少林弟子,难道还想行凶作恶不成!”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单正亦是喝道:“萧远山,你这契丹狗贼休得猖狂!”
只见萧远山冷哼一声,直接将虚竹和叶二娘丢在一旁。
虚竹看到一旁的叶二娘,急忙朝着叶二娘爬了过去,抱着叶二娘道:“娘,你没事吧……”
这时,萧远山朝着那单正冷声道:“姓单的,你和你那五个狗儿子洗干净脖子给老夫等着,老夫马上送你们下地府和那些混账团聚。”
接着,萧远山朝着叶二娘怒喝一声,道:“叶二娘,老夫让你认了儿子,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叶二娘好似没听到萧远山的话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痴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