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如愿以偿,我以死人身份至此,反倒多了分安心。可最危险的地方,也未必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赌注……代价太大……
突然飞来一物打断他的思绪,他瞬间提高警惕,轻功跃起的一瞬,双手相聚将来势迅猛的鞠弹开,不料一黑影空翻而起,用脚接住那力度加倍的鞠。
孟殷望向那身影,并不惊讶,只是松了口气:“你还是一样这么没谱,见面总喜欢莫名其妙拉着人被迫陪你玩一把。”
“错了错了,”不料少年开口,竟是这莫名其妙的四字,语气几分悠闲慵懒,那只脚轻轻一动,鞠竟很准地落其手间,少年微微一笑,“又不是第一次玩,怎么还这么外行,要守规则,哥哥说用手接鞠的通通要被剁手。”
眼下这什么气氛?孟殷脸上那一丝正经顿时化成瞪着的死鱼眼,“赵令穰你个蛇精病有屁快放别祸害人还各种装!”
“嘘——”赵令穰见状忙捂住孟殷的口,见四处无人,才松了口气:“淡定,要低调,引来刺客我可是好怕怕的。”
孟殷也提高了警惕,拉着赵令穰从屋顶轻盈落地,又忙奔至丛林深处,方觉保险。
“殷和,你真误会哥哥,他一直当你是最好的兄弟,不可能会要你死,我带你回去跟他解释吧,一定不会有事。”赵令穰也终于直奔主题,又傻傻一笑,“刚说的什么剁手什么的,逗你的,哥哥说的是把手捆起来继续玩鞠。”
孟殷毫无顾忌地直言:“知我住处却不暗杀我像你哥邀功,看来是个念情份的性情中人。看得出你并无与皇帝敌对的意思,毕竟兄弟情分在,但也真心想帮我,被夹中间左右为难,所以不解情况瞎搀和。”
“殷和,”赵令穰摆出张百般无奈的脸轻轻摇了摇头,“皇兄个性同本王,君知吾心,深爱琴棋书画,迷恋自然之景,又何稀罕号令天下,何苦为政务繁忙所累,皇兄亦如是,当年若非太后……”
“阿穰,”孟殷最终还是打断了赵令穰的好心劝,轻叹口气,“皇帝滥用权力召集道士、集奇石,不务正业又于民间大办蹴鞠赛歌唱赛,对无所不能的权力留恋之甚,又何来不稀罕?不要把什么都推给向太后,他若不想继位,大可拒绝,他不但未拒绝,在那之前还百般讨好向太后,他的目的你不会不清楚吧?你是宁愿最爱的皇兄蛊惑吧。你的皇兄若真这么好,我又何苦今日至此?巧逝今年的宗室之人并非我一人,其中蹊跷你真不知?这般劝我岂不等同索我命?”
“绝非你想的这般,皇兄在母亲去世后,便待向太后若生母,纵使太后偏爱皇兄的理由诸多,也不是皇兄为争皇位有意讨好太后的证据。皇兄听闻尔等死讯,悲痛至极,故出资为尔等风光大葬……”赵令穰脸上终于浮现几丝认真,耐心解释着。
不料却换来孟殷一阵嘲讽:“为我等风光大葬,以慰心虚?何等虚伪。我已无心妄想,与他这高高在上的皇帝,兄弟情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