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怪不得他们,我娘家嫂子的大姨家的三儿子就是做官媒的,据说这也是上边压下来的,说是这几年边境战事不断,咱们的兵丁折损得太厉害,这才着急逼咱们老百姓繁衍人口,不然哪里来这些人去给朝廷打仗去?”
“哎,这也是真是胡来,这生孩子就像是种地一样,总得慢慢来吧,这么压着有什么用……”
“有用没用自有朝中那些大人们操心,咱们也管不了!对了,你舅家的那个小女儿今年几岁了?前儿有人托我给做个媒……”
“差不多和多多一般大小……哎,对了,多多,你和那个小赵啥时候成亲啊?”
李多多本来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但这话题一扯到她身上,面前盘子里的红烧肉顿时就不香了。
“没,没打算成亲……”
“这怎么能没打算呢,你们也不小了,小赵又是个老实人,你要是不抓紧,迟早被人抢了,大娘可告诉你,咱们这十里八乡的,不少人打小赵的主意呢!”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李多多胡乱应付了两句,放下筷子就溜了。
她喜欢听八卦,但她可不喜欢这熊熊的八卦之火烧到她自己身上啊!
赵明怀坐在另一桌上。
这几年他实在是能干,攒下了家底,模样长得又是一等一的好,十里八乡不少人家也在悄悄地打他的主意,此时不少人正围着他喝酒说闲话。
赵明怀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注意力都放在李多多身上。
看见她吃席吃得挺高兴,他就趁机吃了口菜,再放下筷子的时候,就不见了李多多。
赵明怀立刻起身离了席。
跟着来的谨王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进攻盘子里的水晶肘子,一点儿都没有局促不安的意思。
上辈子他什么都吃过,这辈子也是锦衣玉食,可他还真就怀念这乡下的大席,热热闹闹,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但是由于赵明怀的离去,一桌子的老少爷们又全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赵三哥儿今年多大了,娶媳妇儿了没?”
“你和小赵是亲兄弟?你家小赵和李家那丫头的亲事到底做不做数啊?要是不作数的话,我给小赵再说门好亲!”
“哎呀李老汉,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你跟李扒皮好歹也是本家,你居然跟人抢女婿!”
“什么叫抢啊,我这是慧眼识人!你也别说我,难道你不想跟小赵攀个亲家?”
“这倒也是,那三哥儿,你家小赵这桩婚事真不真哪?我怎么看着这都好几年了,那李扒皮也没嫁女儿的意思啊,可别把小赵再给耽误了!”
……
谨王嘴里的肘子也立刻就不香了。
一群女人聒噪起来能比得上几百只鸭子,一群大老爷们聒噪起来简直能比得上几千只鸭子。
谨王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他捂着肚子告辞了:
“哎呦,不好意思,我肚子疼,要拉肚子了——茅房在哪儿?”
正八卦得起劲儿的大爷们:……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整个席面都不香了呢!
“那边!”
刚准备给他“说门好亲”的大爷随手一指,顺带着打消了做媒的念头。
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小伙儿,长得再俊也是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