籁康猛地怔愣,但到底素质过人,立马回神,冷静道:“娘娘三思。”
沈浪笑道:“本宫的话你不听,是压根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籁康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只是,只是皇上对娘娘宠爱有加,娘娘这般,怕是要伤了皇上的心…”
就是要伤他的心啊。
沈浪定定地看着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字一句道:“这里面,本来有个孩子的。”
籁康一怔。
她只知道皇后娘娘小产,皇上差点将坤宁宫都拆了。
皇后娘娘想逼皇上废后这一点,她只觉得皇后娘娘无理取闹。
可眼下看着皇后娘娘眉眼苍白,眼带血丝,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时,她忽然觉得,一定还另有隐情。
凤榻上的美人儿长睫微垂,忽然放低了声音,轻轻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他去了哪里?”
籁康诡异地不想再听下去。
她总觉得,皇后娘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他啊,”沈浪抚摸着微微上挑的秾艳眼尾,将湿意挡在白皙指尖下,优雅笑道,“将这个孩子,叫作孽种,将他杀了。”
“亲手送他回了地狱。”
籁康内心惊骇不已,不由问出口:
“为,为什么?”
然后,她就听见高贵优雅的皇后娘娘淡定地吐出一句,“因为,孩子不是他的。”
籁康:“…?!!”
*
*
御书房。
江煜眉眼阴沉,连着眼前的折子也看着不顺眼。
“鸡毛蒜皮都要上书禀报,朕还真是养了一群饭桶!”
嗓音阴森冷厉,令人心惊胆战。
张公公在旁抖得像个筛子,心里欲哭无泪。
江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皇后如何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派去的人还没回话,想来娘娘是还没醒…”
张公公是不太清楚两人状况的。
只知道皇后娘娘咻地怀了孕,又咻地流了产。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奴才,也不太敢揣测,总不可能是皇上被戴了帽子罢?
江煜胸腔闷躁,将笔撂在案上,眼神狠厉地盯着奏折,然后扬袖——将整桌奏折扫落!
他冷笑道:“这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张公公赶紧低下头,一言不发。
“朕给她天底下最好的,恨不得星星月亮也给她摘来,她就这样回报朕!”
张公公:“……”
陛下龙颜震怒,咱也不敢开口劝。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将陛下伤成这样。
“朕本以为…她也是心悦朕的。这半个月以来,她那么乖,乖到朕真的以为她是毫无芥蒂地与朕在一起…”
江煜通红着双眼,全然没了在沈浪面前的克制。
他心里有滔天的怒火,不知该往哪发。
不敢去见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她。
这孩子其实并不意味着背叛,他不是不明白。
但他无法忍受另一个人的孩子在她腹中待那么长时间,更无法忍受那个孩子眼巴巴地,叫她娘亲。
她只能生下自己的孩子。
自己与她的孩子,以后会是这王朝的太子,由他亲自教导,在千娇万宠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