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很难以想象,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
明明先前在那样长的时间当中,他时刻都是谨慎,而且小心的。
这个时代当中并不是每一个少年人都可以拥有热血。
抱负这种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敢说的。
这么多年,他虽然对自身的实力颇为自信,但是可能因为曾经面面对了太多的死亡,他其实本质上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切,他害怕自己就死了,也害怕别人的死亡。
在行事之上,难免怯懦了许多。
自信其实并不够,他想要的是自己时刻作为那个最后的人活下来。
按照自己原本的性格,即使是面对这样的乱世也应当足够谨慎。这种事情发酵一番之后才看看能不能抓住一些时机。
然后要干什么呢,他其实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最致命的弱点,根本就不是怯懦。
而是从头开始,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应当追求的那个目标应该是什么。
活着并不能成为一种目标。
至少活着不应该是他心里唯一想象的事情。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让自己去设想,等到这个乱世结束之后,他应该去做一些什么。
可是,每一次都没来得及能够找到答案就已经被世起儿时的危险打断了,他又再次的踏上了逃命的路。
一次又一次到了最后他自己根本不会去想那件事情,因为本来就注定不会发生的事情,想想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增烦恼。
而在这样的一场混乱到来之时,他的本能反应也是好好的让自己躲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笃定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其他人拥有着同他一样的能力,想要提升也找不到任何的方法。
不不不,他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这儿,他想到的只是没有人能够用他来进行提升,那他是不是相对来说就会比较安全。
可是后来呢。为什么他开始从人群当中走出来,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杀人。
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发生了改变,转眼之间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他开始站到人群的中央,开始面对来自周围的恶意与攻击。
他开始从反抗渐渐变到了统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都是怎样的力量驱动着他向前走。一转眼之间他就已经到了一个不能够再退缩的位置。
他浑浑噩噩就做了这个事情所有人几乎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在一个又一个的聚集地当中获得了极高的呼声,因为他是在这个时代少有的,面对着那些明知道异能是财富还放置不管的人。
那些被他的威压降服的那些被他从苦难当中拯救的人开始送念他的名字。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名字,他是在混乱当中出生的孩子。
从他有意识开始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他生长在一个并不算是十分平和的聚集地当中。
那儿的人们彼此勾心斗角了。养育孩子也只不过是期待未来培养出更多的战斗力。
而他的异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当中没能显现出来,任何能够让人足以心动的功效,所以一直他也是一个比较边缘的人物。
聚集地当中的大人们都会随手的想吃剩下的东西丢给他,他随意的找个角落就可以栖居。
可能也是因为他运气好。
这么多年,无论是在聚集地的迁徙还是一次次被迫地面对着来自外界的战斗,还是席卷基地的瘟疫当中,他都活了下来。
这20几年,其间还辗转了好几个地方。
因为他弱小,因为他边缘,在这个人们的一切本性都赤裸裸的暴露出来的时代,少有人愿意主动地同他打招呼。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没有一个自己能够看得过去的名字。
他曾经也试图自己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可是名字的意义,如果是由自己赋予的话,那这个人是不是有一点太可悲了。
听说在原本的人类文明当中,在那个世界的父母会将自己一切美好的愿景倾注给孩子,会在早早的时刻就开始想到底要取怎样的名字。
而在乱世出生的人们名字往往是由聚集地当中的大人物赋予,赋予了对于他们的期待。
期待他们日后带着这个聚集地走向什么样的地方,或者是在期待他们日后带着整个人类能走到什么地方。
从来就没有人对它产生过期待他曾经心中想的唯一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活下去。
可是如果连自己的名字也以活来命名,那这样也太可怜了。
在这一路上被他救助的人们口中叫喊着他各式各样的名字。
有的是极为笼统的神仙神灵,而有的则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想到的。
不管怎么样,他似乎对于那一切的称谓都是不满意的。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样子。但是显然逃避已经来不及了。哪怕是为了完成他最初的企盼,也就是活着。
他也不得不直面这一切。
他想要给自己的生命找寻一个意义。他想如果自己能够找寻到这个意义的话。他也会能够给自己取一个绝好的名字。
于是她选择来到圣城来到这个只有在传说当中才会出现的地方。这儿应该有更多的人,他们知晓这个世界更多的秘密。
也许他们能给他提一些极为宝贵的建议。
也许这儿的资源可能会让他再变一个样子。
所以他悄悄跟随了一个聚集地当中试图逃回去的神使。
这个神使在距离圣城还有几百公里的地方就已经死掉了。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突然死亡的,没有任何征兆的。
突然间整个身子却被切割成了无数的细碎的小块。
他的眼球保持了倒还算是完整。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好远。
那个时候他碰巧正处于在一场空间折叠当中。
处在被折的空间,似乎他并没有被那突然而至的危险发现。
于是,在这个人死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处在那个被自己折叠出来的空间当中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