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永书笑容缓缓褪去,摇头叹息:“她现在的性格啊,跟以前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三哥没有兴趣跟他一起感慨,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做?”
与此同时,另一边。
门被踹开后,于晓辉无处可躲,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飞地交代了那一千万的来由。
“我真的是被他们逼的,没办法啊,”他竭力撇清自己,“那天半夜,祁永书给我打了个电话,叫我开车把一批货送出城。”
孟山雨虽然并不清楚他们公司是做什么的,但也知道送货这种事不应该是老板负责,她挑了挑眉:“让你亲自送?”
“嗯,”于晓辉的情绪冷静了一点,摸来床头的纸巾,抽出几张囫囵擦了把脸,“那批货是之前定好的,手续都弄好了,他的要求只是比预计早几天,我没多想,就开车去了。”
孟山雨暗暗腹诽:大半夜叫人起来送货已经非常可疑了。
“开车到半路,他又给我一个电话,让我在一个偏僻的路口等着……我等了十几分钟,来了一辆黑色的车,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扛着一个箱子,让我一起带出去。”说到这里,于晓辉的脸上出现恐惧,“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个箱子能塞得下一个人!”
抛尸?
孟山雨皱了皱眉:“你没问是什么就答应了?”
“他们说,我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晓辉往墙角里缩了缩,咽了口唾沫,“他们让我在半路上把箱子丢到海里去,我这才想起来,送货的路上正好有段山路靠着海,大半夜的又没人……”
“你按他们说的做了?”孟山雨打断他。
“我……”于晓辉忽然欲言又止。
孟山雨似有所感,沉默地盯着他。
卧室没有开灯,客厅里落地灯的光芒洒进来,在孟山雨黑沉沉的瞳孔里凝固成两个光点。
见于晓辉仍在犹豫,她开口道:“按照祁永书的性格,他现在或许已经知道我在这儿了,你违背了他的要求,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于晓辉欲哭无泪:“是你主动来的!”
“那又如何?”孟山雨挑眉,“你觉得祁永书会在意这些?”
于晓辉怏怏闭嘴。
“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告诉我,只要解决了祁永书,你就还有一线生机,”孟山雨顿了顿,压低声音,“否则,下一次被装进箱子里的,恐怕就是你了。”
于晓辉呜咽一声:“我说,我说……我没有把箱子丢进海里,藏在了一个冰库里,骗他们说解决了,那一千万就是他们给我的报酬……”
孟山雨恍然。
那个看似体面的公子哥祁永书背地里想必藏着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个简单又报酬丰厚的任务,恐怕是他用来测试于晓辉这个没根没底的外地小商人有没有资格进入到那个黑暗世界的。
很显然,于晓辉没有通过他的测试。
拿着这笔钱良心不安的于晓辉,将钱塞给了前妻,前妻因此遇害。
一个测试而已,祁永书又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孟山雨看向一团狼狈的男人,眼神带着对他愚蠢的怜悯:“你把祁永书想得太简单了,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私藏尸体的事情。”
这话如同惊雷在于晓辉耳边炸响,吓得他几乎要嵌进墙壁里,悔恨交加地喃喃:“我要是乖乖按他说的去做,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孟山雨简直匪夷所思: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后悔自己没有助纣为虐的?
她毫不客气地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你要是真听他的,才是真的完了。”
于晓辉缩起身体,六神无主地向面前的女人求救:“那现在该怎么办?”
孟山雨勾了勾嘴角,眼中毫无笑意:“按我说的去做,你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