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们面面相觑,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
两名狎司彼此看看,都没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击得手的信心,只好双手交叉放在头顶,缓慢跪地,姿势酷似晚辈向长辈拜年。
三楼敞开的房门里,一个披着睡袍的青年男子快步出门,看清楼下情形后神色剧变,二楼擒住男孩的狎司见他出了门,蹬腿上楼将男孩推出,接着脱了布鞋,双手各捏一把柳叶飞刀,悄声绕向对侧。
假山下,管事被沈鸿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想到刚才自己当众出糗的丑态,他恼羞成怒,抓着沈鸿的袖子挣扎出声:“你以为你在救人?”
“放,人!”沈鸿的声调几近嘶吼。
管事踮起脚尖,脚后跟离地,全力仰起脑袋贴着沈鸿的左耳低语:“你以为你在救人?你觉得闹出大戏就能救人?傻比玩意,我告诉你,没有我,那小家伙迟早在贫民窟里饿死,病死,烂成野狗都不愿下嘴的腐尸!还有,你知道三楼那位是谁?你不闹,那小家伙会有享受不尽的富贵,你闹了,他就不可能竖着走出这扇门,等过了今晚,他会永远消失!”
管事的威胁像一把钝刀捅进沈鸿心脏,来回割锯。
面目全非的焦尸,尸首分离的幼童,残缺不全的女尸,一位又一位惨死的受害者在他眼前闪现。
沈鸿沉默不语,管事感觉颈部压力骤松,他自以为拿住了沈鸿的要害,冷笑道:“睁大你的狗眼给我听好,现在你还有补救的机会,如果你不想害死他,就放开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保证你不会再有穿上警服的机会,还有那小家伙,嗬——”
沈鸿加重臂力,勒得管事喘不过气,他用枪口戳着管事的太阳穴,问出一个他早已得知答案的问题。
“你们这些人,真的无法无天么?”
管事嗓子眼里发出咔咔声响,两眼向上翻动,眼眶内只剩眼白。
“救命——”
“救救我——”
稚嫩的呼声从楼上传来,在骰蛊状的中空楼层里回响。
仿佛某个开关被拨动,沈鸿耳中的蜂鸣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轰隆作响的沉重心跳,像是地壳运动时大地发出怒吼,紧接着,深埋心底的岩层剧烈运动,推着似岩浆般滚烫沸腾的热血往上喷涌。
砰!
火山爆发。
枪膛炸响。
沈鸿抬手连开两枪,子弹飞出枪膛,精准命中目标。
三楼没穿鞋子的狎司身形晃动,手中暗器脱落掉地,鲜血顺着他额头弹孔流至下巴时,尸体直直朝前方栽倒,翻过护栏,坠落大厅。
贵客和姑娘们抱头乱窜,耳中只有声嘶力竭的怒吼。
“我去你妈的!”
击毙三楼准备投射暗器的狎司后,沈鸿对着管事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接着将尸体踹向起身奔来的两名狎司,对着他们接连扣动扳机。
楼外风声飒飒,楼内尖叫连连。
“铛——”
墨阳剑出鞘,刀光剑光映着烛光,仍不及持剑者眼中凛冽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