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能有甚机密言谈,敢劳道兄退避,且着其进来再说吧…”刘长风摇摇头道,言罢,朝堂倌儿摆手示意,着其引秀士进来叙话。
堂倌儿领命退去,不一时即领来秀士进来,秀士一入院儿内,当先含笑朝钟七二人拱手作揖道:“两位先生,小生这厢有礼了”
“是你…”
钟七俩见此人,皆是一愣,原来这来人就是方才并钟七一块儿,打斗那窝妖党乞儿的皂袍郎君,因其人一袭白衫,清秀白净,犹如文人,遂被堂倌儿说作锦衣秀士。
见俩人坐在席上,瞠目不语,秀士作揖赔罪道:“冒昧来访,却是打搅两位先生,那小生就先告辞吧,待异日先生闲暇,再来拜揭”
“感情是来找你的…”刘长风朝钟七小声撇嘴,转而起身迎秀士落座,朝秀士笑道:“先生方才仗义出手,实乃吾辈楷模,先生这等豪杰架临鄙陋室,怎能说冒昧打搅,先生快快请坐,咱们席上交谈”
秀士也不推委,大方落座于下首,朝钟七礼拜道:“方才多谢道长助拳,能压伏妖党,全赖道长之功”
钟七忙起身避过,也朝秀士还礼,三人依次落座,刘长风即招来侍奉堂倌儿,命大小厨房从速架火烧菜,换去席上残羹剩饭,重新再上一桌。
不一会儿,重新换上酒菜,三人闲聊几句,恭维半晌,也就互相通了姓名。
这郎君自称姓梁,单字一个虓,籍阶州文县人氏,因其自幼学些武艺,叔父又是禁军一路指挥使,遂此番出蜀沿汉水北上京都洛阳,打算去投靠叔父,把一身武艺学识卖与帝王,大小混个军籍。
钟七心下晒笑,颇感奇异,看梁虓打扮,犹如文人士子一般,好似手无缚鸡之力,却不想是个舞刀弄棒的武夫,真是有趣。
刘长风也在心下暗笑:“这厮生得清秀白净,弄甚不好,偏要去投军,怕是免不了当个小倌儿(男妓),给军中厮杀汉当个脔童(禁脔,清秀男宠)”
所谓是从军三年,母猪便貂蝉,而军中又不许携妇女入营,常期驻守还能去青楼押妓,一逢打仗,更没时间泄火,军中又是血气方刚,所以上至将佐,下至校尉,多好男风。
酒过三巡,许是察觉钟七二人满腹疑惑,梁虓这才进入主题,朝钟七道:“道长真是一身好武艺,胜我远矣,恕小生冒昧一问,不知道长师从何方高人?”
端着酒杯的钟七闻言一愣,梁虓这话却实有些冒昧,钟七心下思虑,师父曾言此功来于前朝大内,钟七自得内外两册武术以来,不过数月习练,便能与他人十余载苦学之功打得不落下风,恐怕来历不凡。
虽然这其中也有钟七自身见识,根器的原因,毕竟功力高低于能打与否并无太多关联,全凭自身经验打法。
加上两卷武术中多有无用的套路,虚招,都被钟七禀弃,去芜存精,自然也是进境飞快。
钟七思索片刻,神色自若的试探回道:“哈哈…梁兄怎的忽然问起此事儿啊,贫道这身武艺却是出自方外百家,四处游历寻访高人,去芜存精之下,整合而来,不足称道,哈哈…不足称道”
梁虓闻言也是不动声色的笑笑,与钟刘俩人对酌一杯,才缓缓回道“小生只是好奇而已,我家世代从军,高祖梁川时,曾任前朝京畿防御使,御营步军都指挥使,加忠勇校尉衔…”
“哦?,怪不得梁兄武艺非凡,原来是将门世家呀…”刘长风有些惊讶道。
倒是钟七闻言默然,只是心下微动,暗自思虑道:“这梁虓怕是认出我这身功夫,要么就是与其有些渊源了”
果不其然,梁虓顿了顿,随即蔚然道:“高祖梁川曾拜得当时的殿前侍卫使司,马步军都点检,禁军总教头王渊老祖为师,学得一身本领,方才看钟道长使得一手轻身功夫,极类我家传武术蛇形腾挪法…”
“杖法也与我家传的疯魔棍法相类,又夹杂卧壶拔山功,游龙九节鞭等功夫,俱与我家传类似,遂以为道长师王老祖后人,所以冒昧过来相见,叙这番渊源…”梁虓说罢,淡然饮酒一盏,不顾钟七愕然之色又道:
“王渊曾在梁太祖时,于秦凤召旧部,乡勇数万,大举义旗复,夏,扶遗太子继位,后来被梁廷剿灭,太子被梁廷在京都菜市口腰斩处死,而王渊则一直潜逃在外,自此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