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时不时传来杂音,画面也有些失真,里面此时传来了评委以及观众某种意义上作秀的笑声。
陈旧的衣服堆砌在破烂的沙发上,方莫林找到了一个空一点的位置缓缓坐下。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了老人的面容,他的胡须脏乱显得很瘦,脖颈上有着无比清晰的巨大疤痕。
看着电视的目光涣散,就算是邀请了客人也依旧如此,这是方莫林看到了老人眼白那一圈不和谐的血瘀。
“抱歉孩子,我有时候会走神,随着年纪大了我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包括我自己的名字还有家的位置。”
“你能想象吗?一件东西在脑子里莫名其妙破碎,我需要将其组合才能知道它原本的模样,知道它的名字。”
“哦,对了.....孩子你还好吗?”
这时老人身体不自然的抽搐,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方莫林,他的神色带着担忧和惊恐。
注目着老人沧桑和疲惫的面容,方莫林深吸一口气,将一字一句推敲好的话语缓缓说
“它伴随我一生,就跟我的一部分一般,除了它吞噬我血液的时候无比痛苦,其他的时候它就如同我的血管一样。”
“它不会干涉我的生活,不会对我有影响,但是它会遗传给我下一代,我母亲父亲也是如此。”
“我见到母亲父亲的最后一面,它们的身上全部都是血纹,然而它们变成灰白色,就如同死去了一般。”
方莫林的话语不快不慢,就如同在回忆着过去,他的表情变幻就如同真正经历了这一切一般。
演技,一个他用尽了心思去磨练的能力,在一个个世界中他发现这种能力是必须的。
无法将自己伪装,自己的一切在无意识中暴露给了他人,那就等于将自己的脖颈交于对面刃口之下。
“活着的纹身?呼......”
老人听着这一切,他深呼吸着,他揉着自己的眼睛,许久之后老人合上了双目,他思考着,缓缓的话语传来。
“啊,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我的孩子曾经是一名辛勤的技工,有一名温柔和贤惠的妻子兰西,以及惹人怜爱的小宝贝,温蒂雅。”
老人说着这个时候他笑了,笑容幸福和安详,但随后他的笑容就这么慢慢的凝固了。
“我的家庭很清贫,并不富裕但是却胜在温馨和安宁,我的孩子艾迪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名水电管线的维修工。
你知道的,这种脏活累活在这个该死的国家没人愿意去干,但是我的孩子还是将这个工作承担了下来。”
他是个勤奋的孩子,就算是这样的工作他也尽职尽责,很快他成为了那里有名的维修工。
但是那个区域不知道为什么,水管线路经常出问题,我的孩子工作非常忙碌。”
一个地方就算将故障排除,但是过不了几天,那里就会再次发生故障,这让我的孩子很苦恼但是他依旧尽职尽责的去维修。
然而慢慢的他的身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我们问他,他说是管道爆裂炸出来的伤口。
那个时候我们不清楚恶魔的降临,只是让我的孩子艾迪小心点,但那个地方水管爆裂的问题越来越多,我的孩子从那时候起也忙碌的无法回家。
原本只是一两栋楼,慢慢变得越来越多,最后覆盖了我们居住的区域,而在这里每一户的住民,每天的铝和铁制品每天都在消失。
我们以为这片区域来了窃贼,但是窃贼怎么会偷这些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
那一夜艾丁没有回家,我和兰西想看看这片我孩子工作的区域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我们买了铝和铁堆积在了一起放在了最常消失的厨房。
我拿着猎枪和兰西守在了隐蔽的地方注目着这一切,之后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
我们看到了一根根扭曲的管道撬开了柜台,突破了墙壁,无声无息将这些铝和铁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