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母吓了一跳,跳开了两步,继而也有些恼了,她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烧水,怕舒兰出事她连屋里都不敢坐,一直坐在院子里好听着舒兰屋里的动静,一坐就是一天,冷风吹的她直流鼻涕。
她还没有叫苦呢,舒兰倒先发起脾气了,舒母擤了把鼻涕,骂道:“你这还没当上官夫人呢,就跟你老娘耍起脾气来了,要是当上了官夫人,还有我喘气儿的地方没!”
“官夫人官夫人,你除了这些还能想些别的吗,”舒兰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听见这些话也只余狠戾和怨毒,“你女儿在衡家就是个没名没分的丫鬟,就算衡岭当了官,也轮不到你女儿当官夫人!”
舒母被她一番话说的呆了呆,心也不禁跟着凉了半截,想起女儿是如何嫁到衡家的,舒母的心又沉了沉,但仍在怀着希冀的道:“但是你跟衡岭是一块长起来的,之前还一天见不到你就苦着张脸,我看他心里有你啊,虽然后来闹了点不愉快,但你好好跟他认个错,他总不会...”
不等舒母说完,舒兰就嘶吼起来,“认错认错,为什么是我认错,我做错了什么!”
“还不是你先要跟他断开,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舒母那时也觉得女儿是脑子进水了,现在说起来也是怨愤的。
舒兰一口气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她做错了吗,难道要让她明知道衡岭会抛弃她还跟着衡岭私奔吗!
但是这些话她又不能跟别人说,只好转身去了鸡舍,她要挣钱,离开这个鬼地方。
衡岭回到家后,本来衡老太见他遍体鳞伤,也不打算当个鹌鹑认了,但是衡岭喝住了老爹老娘,一来说起来对他也不是光彩的事,二来他还有些害怕明月的余威,他不敢再跟明月对上,他一心想着高中回来,在官场有了人脉后,再来迂回的整治金家。
衡家虽然没再找金家的麻烦,但衡老太却去舒家闹了几回,因为舒兰又不回衡家了,衡老太去鸡舍拿鸡的时候也被舒兰用扫帚打了几次,还有衡老太听说舒兰家又去镇里买烧鸡挣了不少钱,这些钱她没沾到光,心里总是不舒服。
但是这几次衡老太闹,舒家都闭门不出,一副你爱闹闹去的架势,是以这么几天了衡老太是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喉咙哑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村里纵然贫苦,也是一片欢乐喜气,家家都做了几个菜,男人们嗦着酒盅发出一声包含了疲累和希望的喟叹,孩子们也难得的有零食吃。
金家今年的团圆饭也是几年来唯一一次名副其实的团圆饭了,一张桌子坐不下,旺财从他家又搬来了一张合并起来,桌子上的菜也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这么丰盛。
众人的嘴里都淌出了口水,大人们还能忍得住,小孩子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两只烧鹅烧鸡和烧鱼。
“门关好了吗?”金父问道。
旺财连连点头,“关好了。”
“好,开吃吧。”金父一声令下,众人的筷子都插向桌子上的肉菜。
鹅腿和鸡腿被金父分给了几个孩子,旺财盯着自家儿子碗里的鸡腿淌哈喇子,筷子不自觉的往儿子碗里伸去。
“爷爷,爹抢我的鸡腿。”大宝清脆的童声响起,金父看向旺财,果见他手里拿着大宝的鸡腿正要下口,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脑瓜子上,骂道,“要不要脸,连自家儿子的鸡腿都抢!”
旺财讪讪笑道,“没、没抢,我就是替他看看烫嘴不。”
旺财媳妇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鸡腿放回了大宝碗里,大宝向旺财做了个鬼脸就埋头啃鸡腿,看的旺财直吞口水,心里把这个不肖儿子骂了又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