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临涯和清水对视一眼,回过神来的千临涯马上用手捂住了猫眼。
他把清水赶到猫眼看不到的位置,让她靠墙站好,与此同时,房门内也传来男人更加警惕的声音:
“谁?”
“啊,是我,那个……”千临涯开动脑筋,想着这个时候扯什么理由。
他求援地朝旁边的清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已经完全呆滞了,停止了思考,站在那里像木头,毫不理会自己的求援。
“不要遮住猫眼!”门里面的人说。
千临涯只得松开了手,直直看着门内。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才传出声音:“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啊,清水先生你当然不认识我,我是无名小卒而已,”千临涯说,“我是慕名而来拜师的。”
“慕名而来?慕谁的名?拜什么师?”
“我想学习清水流茶道。”千临涯说。
旁边的清水刹那身子颤了颤。
门里沉默了很久。
“进来吧。”
门内传来铁链“刷刷拉拉”的声响,一阵子后,“咔嚓”一声,房门发出的呻吟在整个走廊回响,门开了。
千临涯推开房门,看到一个穿着墨绿色夹克的男人背影,在玄关处一晃而过,转身消失在会客厅的拐角处。
千临涯伸手在身旁的清水刹那脸上晃了晃,小声叫道:
“喂!”
清水此时好像正在经历什么大恐怖的内心交战,一动不动,戴若羊驼。
“里面的人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你就没有什么建议对我说吗?嗯?该怎么和这人打交道?”
“你不进去我进去了?”
三句文化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啧。”
千临涯放弃了清水,昂然迈步走进房间。
“那么,打扰了……”
房间里有一股淡薄的烟草味道,就好像有人在这里通宵抽烟,接着又开动大功率的排风扇一整天把原有空气腾笼换鸟,只是顽固的烟味被牢牢镶在了被单和墙壁里。
在玄关犹豫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拖鞋后,他朝里面的会客厅走去,不由得觉得这位叫做“清水道闲”的男人礼法奇特——到现在为止,除了让他进屋外,没有说过其他任何话。
踩着铺满房间地板的地毯,经过那个男人刚刚消失的拐角,他内心深处突然警报大作。
转头一看,一个身穿墨绿色夹克外套,肚子微微凸出,外貌看上去蛮有活力,实际上仔细观察会发现,眼角已经满是鱼尾纹的中年男人,此时正高高举起一根银色的棒球棍。
“呼!”
在他的眼睛捕捉到球棒之前,那根银色的球棒就裹挟着风声,朝千临涯挥来。
“梆!”
千临涯下意识地举手挡了,可反应终究慢了点,球棒的椭圆顶端和棍身,同时击中了他的头盖骨和耻骨。
“嘭!”
千临涯被惯性力带倒了,后背撞在了衣柜上,身体暂时失去了平衡,然而迎接他的是下一棍。
“啪!”
球棒砸在衣柜门上,发出一声足以惊动这层楼所有人的巨响。
因为【不动】的影响,千临涯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他此时内心中充满了愤·怒·。
这是一团足以燃尽所有理智的侵略性火焰。
球棒再次裹挟着劲风袭来,从力度来看,这个中年男人在棒球运动上,绝对当过核心打者。
“啪!”
千临涯空手接住了球棒的顶端,发出一声闷响。
他手腕用力一拧,紧紧握住球棒末端的双手就轻而易举地松开了,银色球棒到了千临涯的手里。
男人露出慌乱的神色,可是千临涯的反击并没有因此减弱。
他单手拿着球棒,在空中一抛,球棒在空中划出一个180的半圆弧线,手握的那一端到了他手中。
他举重若轻地单手举起球棒,面对着他的男人连连后退,脚后跟绊到床脚,差点跌坐在地毯上。
“啪!”
球棒挥舞,狠狠抽打在男人举起来的手臂上。
他仿佛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啊——啊啊!”
男人发出一声拖长的惨叫,接着抱着手臂痛苦地呻吟起来。
还没等他的痛苦化开,千临涯的下一发攻击就又到了,球棒的顶端像一柄利剑,刺向了那个男人的肚子。
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
“住手!”
千临涯回过头,看到清水刹那鬓角凌乱,双眼通红地站在那里。
“抱歉,清水,”千临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起伏,“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让这团火焰不至于漏到面上,但他心中泛起的杀意,已经快要包不住了。
如果他不是千临涯,如果他没有获得拥有技能的系统,那么他在被男人用球棒打了那第一棒之后,就有可能会死。
“住手!”
清水刹那跑过来,从背后用双手抱住了他,紧紧箍住他的双臂。
“是你啊……”蜷缩在地上、满头是汗的男人,看到清水后,发出含糊的声音。
球棒的一头被杵在地毯上,显然千临涯并没有放弃给这人多来点教训。
“快走,快!”清水刹那催促着,让那个人离开。
“喂,清水,我们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千临涯低声对背后的人说。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看你这样,因为……他是我父亲。”
尽管对这个答案心中早已有所准备,可真的听到之后,他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清水宗治。”
他默默念着这个名字,那个男人和清水都抬起眼,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菊池杏奈告诉过他这个人的事,清水家上一任家元的事。
这个抛妻弃女,落跑的家伙,此时居然待在酒店的一个房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走啊,快走!”清水催促着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