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娘将那精精儿的尸体拖到一旁,使那药物将其化成水,毛发无存,才对刘节度说道:
‘待到后日,空空儿就会来杀你,他的武功已经到了绝顶,堪称神鬼莫测。出入无间,死在他手上的人,连他如何出手都不知。
以我的武艺,万万不能胜他,此番生死,便只能仰仗大人的福分了。
您需用这块墨玉,覆盖自己的脖颈,再用被子蒙着,我可化为小虫藏进你嘴中。其他人倒无所谓,空空儿不会伤他们。’
刘悟也无办法,只得听从隐娘的安排。将一切安排好后,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待到三更半夜……砰!”
杨书故作惊吓,倒真把入神的红线吓一跳,得了一个白眼。
杨书笑笑:“只听一声刺耳的锐器尖啸,在房间中猛地响起,声音若虚空炸雷,把刘节度震得头脑发懵,颈间的墨玉也几乎被毁。
隐娘这才从他嘴中跳出来,落到地上,对惊魂稍定的刘节度说:
‘无需害怕,那空空儿此番没能取走你与我的性命,便不会再来了。’
刘节度急忙问:此话当真?
隐娘便说:‘空空儿是个雄鹰般的人物,杀人只出一击,其骄傲亦如雄鹰,一次失手,便不会再来,刘节度可以放心了!’”
掌柜的眼光大亮:“世上竟有如此奇人?”
“是极,这空空儿杀人,生死具在一剑之中。
而在遇到聂隐娘之前,他也从未失手。
此番行刺,他若肯再出一剑,隐娘与刘节度万无幸理。但骄傲如空空儿,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其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再出第二剑。
实话说,隐娘此番是靠智计与运气取胜,但空空儿也洒脱的面对了失败。
似空空儿这等人物,的确世所罕见!”
“世所罕见,世所罕见,当世高人有许多,但傲人气度如空空儿者……也就那钦天监的汤监正才能比一比。”
红线抚掌大赞。
感叹了一番,她又问道:“随后呢?隐娘如何了?”
杨书缓声说道:“此间事了,刘节度还曾邀请隐娘夫妇去京中,却被拒绝。说是不求京城富贵荣华。此后只愿寄情山水,做逍遥人。
刘节度有感二人高义,也未强求。
随后许多年里,都没有人见过隐娘,直到刘节度在京城病故,才见一妇人到其坟前恸哭,似乎便是隐娘。其容貌一如当年,再往后,便真是传说中人了。”
“好,先生这一出真是绝妙,那隐娘,刘节度与神鬼莫测的空空儿,都是少有的真豪杰,恢弘气度让人神往,让人钦佩!”
红线站起身,在屋中走了几步,又凑过来说道:
“若您能在我这里中讲起这一出,当真是巷子深的服气!”
杨书笑眯眯的:“掌柜……红姑娘过奖了,如能在巷子深起台子,该是杨某的幸事。”
“哎呀,别说这种话了,老左老右。快快备酒!我要与先生畅饮几杯!”
“得嘞!”
等在外边的两个门神喊一声,自去准备了。
杨书却看向热情的红线,犹豫着说道:“不好吧,外边天色怕是不早了。”
“先生无需多虑,我知那宵禁提前了一个时辰,我们这边且痛快喝着,便是晚了,就让左右送你回去,巡夜的不会为难你,若遇着鬼魅,也能护你周全。”
红姑娘貌似随意地担保了相当了不得的事啊!
不过想想那两尊门神的气象……
杨书颔首说道:“那就……只喝一点点?”
“好,一点点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