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穆深，她始终都做不到完全的漠视。
穆深拿出纸巾，继续咳嗽了几声：“没事。”
赵清染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到前台似乎已经演奏完了一首曲子，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我要上场了”便匆匆离开。
但就当她走了没几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只见穆深低着头，手扶在墙上，看起来似乎很是不好，眉头都是紧紧皱起的。
她见状一时也顾不上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地跑了过去，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穆深掏出纸巾继续咳嗽了几声，赵清染这才看到，纸巾上居然布满了血迹。
“你……”
“不是要上场么？快去吧。”
穆深的声音轻轻的，也没有再看她，他低着头，只能看见深邃的轮廓和紧抿的薄唇。
“你能走吗？”赵清染没有放开他的手臂，眉头紧紧地皱起。
纸巾上的血迹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他到底是怎么了？
穆深去掰她抓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和她隔开了一段距离。
“你快去吧，小心耽误了时间。”
男人的声音云淡风轻，听在赵清染耳中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她瞥见男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帮你叫医生。”
他的手下呢？怎么没有跟来？
赵清染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穆深覆住了手。
“不用了。”
男人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异常的白皙修长，赵清染听他又咳嗽了几声，不禁有些急了。
“你没有带人来？”
穆深摇了摇头，松开了覆住她的手，他低低地开口道：“清染，我没事。”
然而说完他的身体就晃了几下，赵清染见状语气有些重：“别逞能，如果你不想去医院，那就找个地方休息。”
穆深曾经给过她那么多帮助，所以此时此刻，她是怎么也不会不管的。
“好，你快回去吧。”
穆深应了一声，便往前走了几步，赵清染看他的步子还是有些不稳，不禁担心起来：“我和你一起。”
她手机里正好保存了导师的电话，虽然这样做很对不起导师，但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做了。
还好导师另外找到了人上场，她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穆深。
“去哪里？”
穆深的嗓音有些哑：“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赵清染怕他再出什么事，只能一直紧跟在他的身后。
从演奏厅出来，外面的雨仍然没有要消停的迹象，赵清染问路人借了一把伞，撑开在了两个人的头顶。
“不用这样的，清染。”旁边的男人轻轻出声。
“你又没有带人来，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他连走路都走不稳，她又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前几天，他为她撑伞，而如今，却是角色转换了。
雨很大，溅湿了鞋子，赵清染却顾不上，再加上伞很小，她一直往穆深那边移，导致自己的肩膀湿了大半。
穆深轻轻握住伞柄，往她的方向移了移：“你别淋雨，我没什么的。”
伞里其实还有一些位置，只是赵清染一直都下意识地保持着一个距离，没有靠近他，这会见他的肩膀露在外面，只能往里面靠了靠。
两个人靠的很近，赵清染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他此刻的状况，也就没什么了。
穆深是她的朋友，而此刻他的身体都这样了，她更没理由抛下他。
陪着他一起进了车里，赵清染侧头问道：“我刚看到旁边有家酒店，你去那里休息一下？”
穆深低低地嗯了一声。
赵清染跟着他来到酒店，等开好了房间，穆深冲她说道：“我已经叫了医生，应该只是前些天的感冒还没好……谢谢，不用太担心了。”
赵清染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递给他：“好好休息。”
他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白了，她顿时安心了不少。
刚才的穆深……真的快吓到她了。
毕竟，纸巾上那么多血……
“你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
他的衣服湿了很多，不立刻换掉的话，以他现在的状况，肯定会加重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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