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
费泽茂质问费豫洲:“你怎么回事?你迟迟不归家,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和这里的人处的很好!”
费豫洲有些烦躁,“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费泽茂不能理解,“那你这些日子,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大把的时间耗费在无意义的事上,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
“爷爷!”费豫洲声音又高又重。他坐在床边,苦恼的埋着头,缓了半晌后低声道,“对不起,爷爷。有些事,我应该提前跟你讲清楚的。我和湘月,没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之和她的发展总是很不顺利!不管我怎么做,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费泽茂一言道破:“她看不上你?”
费豫洲很挫败,没有回应。
听到敲门响,看费豫洲没有动弹,费泽茂去开门。
黎响在门外对老人家点了下头。
他进去后,交给费豫洲一张卡。
费豫洲不明白,“什么意思?”
黎响解释:“这卡里是我这学期的奖学金,还有好多。剩下的都给你了。密码就在背面。谢谢你把小十三从人贩子手里抢过来。”
费豫洲还是不懂。
看他一脸费解,黎响又继续说:“你救过我的命,不管你啥时候来闯我们黎寨十三关。我这一关,你是必过的。”
费豫洲还是不解,“到底什么意思?”
黎响两手茶在兜里,“我听说你要走了,我就过来给你交代这两件事。”
费豫洲恼火的把银行卡甩给他,“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
“你会走的。”黎响重新把卡放他手边。
他往门口去,经过费泽茂时,停了下来。
他挑眼看着费泽茂,气势上一点儿也没落下风。
他看了一下书架后对费泽茂道:“老哥,你还是适合待在那些书的封面上。”
“你叫我什么?”费泽茂笑了。
“你不用笑。咱俩一辈儿的。”说完,黎响端着架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费泽茂对他的背影呵呵一笑,“这儿的孩子真有意思。”
捏着黎响给的银行卡,费豫洲突然说:“爷爷,您走吧。我是不会跟您回去的。”
费泽茂:“那他们为什么信誓旦旦的说,你会离开?”
这就是让费豫洲感到不安的地方!
费泽茂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一排排书。
“这些书,都是你带来的?”
费豫洲苍白无力的笑了一下,“不是。这些书都是湘月从初中开始阅读的课外书。”
费泽茂有些诧异,只听费豫洲又道:
“她要将这些书当废品卖掉,被我按书上的原价买回来放在这里了。”
他又喃喃自语道:“本来她大学毕业,是要去费氏找工作的。可她为什么没去呢……”
费豫洲觉得,答案就快呼之欲出了!
他得下山去问问柳氏!
说不定柳氏知道答案!
看费豫洲一阵风似的走掉了,费泽茂有些傻眼。
他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很尴尬的好不好!
费泽茂独自来到小圆门处。
他对这道门后面的世界,很好奇。
看到门没锁,费泽茂擅自做主,推门而入。
突然有人出现,和叼着烟的黎川腻歪在一起的骆茗雪立即绷直了身体。
“费董!?”
看到辣眼睛的画面,费泽茂本来想退出去的,可他实在是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
“这里,很不错!”
黎川瞳色淡淡,“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骆茗雪来到费泽茂身边,“费董,我们出去吧。”
费泽茂:“这里不该来,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骆茗雪郑重道:“这里是黎氏祖先沉睡的地方,我们在这里守灵!费董,请吧!”
被请出去的费泽茂不太甘心的看着小圆门。
黎川出来给门上了锁。
他埋怨搁前殿喝茶的九爷,“你咋看的人?人都进去了,你该搁那儿坐着呢!”
“我哪注意了。”九爷说,“我跟湘月说话呢。”
黎川一怔,“湘月从练功房出来啦?”
九爷点头,“这会儿冲澡去了。”
黎湘月从澡房出来,和费泽茂碰了面。
“黎小姐,好久不见。”
黎湘月说:“好像也没多久。”
费泽茂言笑晏晏,“之前是我误会你和豫州了。要是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请你海涵。”
“误会什么?”黎湘月纳闷,“误会我跟他有关系,还是没关系?现在又是哪个结果,会让满意?”
费泽茂:“你这是在跟我说绕口令吗?都把我说晕了。”
黎湘月两辈子都没见过费泽茂对她的态度有这么热切的时候。
她冷漠的表示:“费董,我还是习惯你一开始对我的那种态度。”
费泽茂故作不明白,“什么态度?”
黎湘月直言:“让我觉得费氏高不可攀。”
黎川搁一边嗤笑,“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吧。”
九爷附和:“转不转,不都是那回事吗。”
黎川点头,“至少,我们还是我们。”
这两个好事的家伙!
黎湘月看了费泽茂一眼,“要不我们进屋去聊。”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费豫洲住过的房屋,不约而同来到了那面书架前。
费泽茂感慨:“我怎么也没想过,你在很早的时候就关注费氏了。”
黎湘月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年少不懂事,以为按照费氏的套路和模式,就能把我们黎寨打造成第二个江城。”
费泽茂有点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黎湘月目光扫过那一排排书,“这上面的书,这些书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标榜费氏在江城创下的业绩,标榜你这个人做了多么大的贡献。
费董,我以前还是很尊重你的。直到我了解了江城的水有多么脏后,觉得那就那么回事吧。同时也觉得想要把黎寨变成江城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费泽茂神色一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黎湘月看向面色不虞的他。
“费董,你不觉得一个地方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后,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里面吗。那里面的人啊,无论走哪条路,其实都是在为别人创造价值,活的没有一点自我。想要找回自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重生前的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走错的那条路,她不会再去闯第二遍!
费泽茂似笑非笑,“你们寨子里的人,都很喜欢讲寓意深刻的故事啊。”
黎湘月面无表情,“我们定个口头约定吧,我把你的孙子还给你,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
费泽茂哼笑,“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