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很富足,甚至超过了通玄界了灵民,当晚就在小河边,杀鸡宰羊,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出动,款待为村庄除去大害的云霄等人。
苏成和玄月也在庆祝的现场,坐在一堆篝火旁边,四周的人对二人都视而不见。
他听着左右对答,收集此界的讯息,从只言片语中,得到了许多自己想要的答案。
关于那妖物。
却是和刚刚见过的那座妖物城市有很大的不同。
那座城市内的居民是平凡的、守序的,完全可以看做一类智慧种族,就像人类一样,他们全都是在母体中孕育而诞生的。
这些妖和精怪,生而具有灵智,传承的是父辈和母亲的基因和血脉。
除了独特的种族天赋侧重,并没有任何超越凡俗的力量。、
超越凡俗的力量,都是后天修行得来。
但刚刚被云霞道人摧毁的妖物却不同,它是从草木走兽、精石能量所属中,跃升而来。
有些像通玄界的异兽,但,也不是全然相同。
此类妖物,灵智缺乏,只是长时间的吸收天地精华,一步步累积,一步步强大,一步步变异,直到量变累积到质变。
前者之妖,是为“妖精!”
后者之妖,是为“妖怪!”
妖精先有灵智,再后天修行,就像修士一样,也可以成就高绝的位阶和强大的力量,就像玉兔。
妖怪是先依靠本能修行,后开启灵智和化形,秩序一颠倒,区别是颠覆性,造成了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苏成直到现在才理解,为什么玉兔对通玄界的荒兽,没有一丁点种族和身份之类的认同。
人家是智慧生物,是生而具有灵智的“人”,如何与“猴子”并列,何况将“猴子”看做自己的同类?
再有就是这神道了。
通过这些道士的交谈,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讯息,让苏成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神道的大体框架与运行结构。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
首先就是香火供奉的对象。
一层层,由低到高分别是:家祀(灶君、门神等有赦命的小神,此神位统一名称,呆在神位上的神明却不尽相同,此神位数量繁多,一般都用来安置神道体系中的新人。)——村祀(土地、山神、水君、河伯等,局限一域,同样是有赦命的正神)——城祀(城隍、府君等有赦命的区域中阶神明。)——州祀(某某天神,某某真君等在天庭中享有果位,同时有资格接受人间香火供奉的高阶赦命。)——国祀(国祀只能是玉帝,人间的帝王无不号称天帝之子。)
以上是凡人香火的去向与构成。
当然,凡人也可以跳过低端直接供奉高端。
比如,直接供奉玉帝。
只是,玉帝太高,众生太远,供奉祈祷的响应和延迟往往使凡人失去耐心,再说,玉帝也不见得接受区区一个凡人的祭祀,由国家,由天子直接缴纳的香火愿力,才是维持自身地位与力量的根本。
越高端响应和延迟就越成问题,除了那些“有关系”,有身份和地位加成的人。
与之对应,越低端响应和延迟就越少,祈祷就有大几率获得响应,愿望就越有可能得到解决和满足。
是以,香火是分流的,其中,是不是有另一套机制,将分散的香火截流到天庭,还不得而知。
这是香火体系。
都知道,天庭和苏成一样,都试图将修士也就是修真,包括在自己的体系之内。
天庭的做法,造就了像云霄道长此类的修道之人。
此类道人,也号称修行。
只是这修行,不是逆天而独自成道。
而是有些像苏成的牧师。
与香火愿力挂钩,与神道中的贡献、功勋甚至人脉关系有关。
一句话,借助的是外力,再用来反哺自身。
修行的第一步,也是讲究资质的。
这资质就在于灵觉,灵觉的作用在与沟通浩瀚而繁琐的神道,从神道中寻找一个对自己感兴趣的隐神(没有赦命的苦哈哈)或者有赦命的正神,领取他的使命,开辟一片香火道场,作为交换和报酬,修道之人再从这神明哪里获取诸如道法、力量、甚至位阶等等。
这云霄道人的崇明观就是一片香火道场。
这村寨就是香火的传播对象。
云霄道人为村寨服务,即是责任,也是业务。
瞧是不是很复杂?
复杂归复杂,却很成熟,成熟到运行如意,持续了不知道几万年,至今还展现出勃勃的生机。
苏成与之相比,就显得极其简陋。
但正因为这简陋,才造成信仰的明确,信仰的纯粹和纯净,才使的他在短时间崛起,并取得让一界之主都无可奈何的神通和威能。
很难说谁高谁低。
只能说,此神道不适合苏成,从一开始就南辕北辙!
篝火上,烤的金黄的羊腿滴答这油脂,油脂溅落在火焰上,引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又大胆的少女手拉着手,围绕在篝火载歌载舞。
在这一刻,每个人都是高兴的,每个人都是满足的。
这些凡人的精神面貌和物质生活,真是超出通玄界的凡人良多。
精神有归属,物质有保障,再解决了安全问题,那还有什么让人烦恼的呢?
这里没有登仙的渴望与仙师的高高在上,自然就没有仙师们的残酷争斗和一损皆亡,没有朝不保夕,没有修士治下的动荡。
有的只有为自家服务的云霄道长。
也许在前线……
“道君感觉如何?”,玄月笑着问道。
苏成摇头不语。
可能对凡人来说,生活在神道的治下,要比修士治下要幸福和安逸很多。
但对修士来说,凡人的安逸和幸福,根本就微不足道,甚至都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自然,看到眼前的一幕,根本就不会想苏成哪有,心有所感。
凡间,哪里的凡间都是凡间。
苦难、动荡,幸福与安宁,只要人口基数不出现大的出入,就是无所谓的事,就没有什么区别与否。
忽然间,苏成就对着神道有些丝丝的好感。
只是,再有好感,也改变了不了,他与之根本的对立和矛盾。
“这云霄道人是界主的线人?”
“线人?被线牵动的人?呵呵,道君的比喻很贴切,只是,他还不够资格做我的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