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聊天,其实就是她仗着演技,做戏给外头奴才们看的。
反正活葬之礼有规矩,除了陪葬的人,其他活物包括活人,都不能进来。
而入墓冲喜的叔王,就算是活了,也只能四十九天之后,才能从这个叔王墓里走出去。
冲喜冲喜,不到时间就破了规矩,那冲的喜可就不灵了呀!
胆敢坏了这个规矩的人,那就是跟皇叔过不去!
甚至往严重了说,那就是跟做主赐冲喜活葬之礼的皇帝过不去!
“夫君真想听啊?那好吧!”
司青儿对着棺材里嘀咕了一会儿,然后皱眉冷脸的往外喊了声:“大点声!叔王听不见你的往生咒,说是头疼呢!”
“……”
棺材里的慕九昱,心里那个恨啊!
恨不能跳起来一巴掌拍死这个呱噪的女人!
可他稍一动气,心窝处便疼得要命。
仿佛,那里扎着一根长钉,抑制着他的血脉和气息。
“才两天,你都会皱眉了?”
司青儿很意外的看着棺材里的慕九昱,下一秒蹬蹬蹬跑到边上拿了个油灯,过来照着慕九昱的脸,使劲的看。
似乎,眼皮上的青紫颜色褪去不少,嘴唇也不像昨天那么黑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是吧?”
司青儿有些胆怯的咽了咽,转而又带着几分讨好,对慕九昱道:“你要是能听见,就一定知道我都为你做了什么吧?你的毒,是我解的,再有十天半个月,你应该就能坐起来跟我说话了呢!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高兴吗?”
“……”
慕九昱说不出话,就算是能说,也一定会咆哮着告诉边上这个烦人的女人:老子原本好着呢!老子服用的不死药,到了时间自己会解,用得着你来救?
可他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只能心里暗暗祈祷,边上这该死的蠢女人,千万不要在他身上乱搞。
“你说你多可怜,都入了墓了,还要被人继续毒害。不过这毒用的也真是巧,无色无味缓缓生效。若你该醒的时候没能醒来,你家奴才只会迁怒那个给你假死药的人,却不会发现有人早就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昨天刺进慕九昱心口的长簪,换下来时黑得像是根烧火棍。
“可惜了,这可都是我的陪嫁首饰。咱们说好了,以后你得加倍赔我!别妄想抵赖,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能听见!”
“王妃娘娘。”
墓门外,传来个不男不女的召唤声。
司青儿寻声望去,便见一只活着的正经太监,正毕恭毕敬的垂首候在墓外。
“有事?”
“杂家听说皇叔大人醒了,便过来看看。不知皇叔大人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皇帝陛下?”
“这个嘛……”
司青儿像模像样的往慕九昱这边问了两声,然后不无遗憾的朝墓门处走去。
刚到门口,她便搓着手绢很紧张的问:“皇叔像是又睡了,唤了好几声也没醒,若是能去皇帝陛下那边报信,不知能否代问一声,能不能替皇叔请个太医进来?”
“……”
门外的太监闻言似乎不太相信,抻着细长的脖子往墓里望了望,然后便昂首阔步的走了。
“叔王真的又……睡了?”
皕伍红着眼,声音都颤颤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跪在地上的司清瑶,似乎也侧耳等着司青儿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