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侍女言罢,女子眉宇也稍稍皱起,“夏盈,休得无理。”
名为夏盈的侍女听闻女子低声斥责,亦不再继续与墨延争吵,但是满目怒色却死死的盯着墨延。
“再者,你说会坏了你家夫人名声,不知我家侯君自舍一身清白救下你家夫人,若是日后被你等传出些许风雨,那么我家侯君的清白名声又该找谁讨说法。”墨延见到夏盈不再言语,却好似讨到了便宜一般,不依不饶,如同要将今日所受的气尽数还回一般。
“墨延。”曹子建淡然而语,一语轻唤便足以令墨延住口。
“哼,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家侯君便是当今曹公的公子,临淄侯,曹子建。”
曹子建一语入耳,女子身躯稍颤,“夏盈,秋华,还不快些向侯君赔礼,妾身管教无法,让侯君见笑了,还望那不当言语请侯君海涵。”气氛自此变得稍稍缓和,两名侍女则是象征性的稍稍曲身,当做行礼。
“数载未见,竟然出落成这般成熟模样。”女子含笑而语,面容之上的神情也仅仅是停留于礼貌的层面上。
“夫人是?”突自一语令曹子建着实一头雾水,曹子建于自己记忆中找寻,想要找寻出有关于眼前所见之人的任何信息,但是奈何却什么都思索不得。
“我家夫人便是当今曹丞相之公子曹子桓的夫人,甄夫人。”秋华冷哼一声,也算是报了方才墨延的呛语之仇。
“你……”眼前之人,却是当日令自己魂牵梦绕之人,难怪今日得见,竟然会令自己如此相熟,这等场景不知于梦中出现了多少次,多到使得自己的记忆已经习惯了那面容。
或许记忆最深便是最容易忘却的,当日那回眸含雨,此时念来依旧令人心暖。
“嫂嫂。”纵使心间千丝万绪,但是却并不得说出半分,这也得以解释为了方才曹子建再听闻甄夫人道出夫君一语后,会情不自禁的心生恼怒,原来一切早已根植于心,早已成了习惯。
“侯君无需多礼,这里也不是久叙之所,如果侯君并无急切之事,还望得以入到府上,也算是令妾身为方才的冒失举措赔礼。”
曹子建此时已经想不出任何足以令自己婉拒的理由,周身气力宛若被抽离一般,曹子建早已想过会在千万种场景之中得以相遇,但是却从未想过此番相遇竟然会如此绝美,使得自己再也想不出任何能够比之更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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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之下正座之上空无一人,而甄夫人端坐于曹子建对过的木案之上,曹子建双手后撑,慵懒的仰着头,拘束二字于其而言除却面对自己父王之时,便再无加身之时,而青凤则也是被代为上宾,坐于曹子建下侧木案之上。
曹子建本以为自己所听闻的只是传言,但是今日得见,却知并非是虚言,自己兄长的府邸修缮的比自己的侯宫要气派许多,这也令曹子建心生了稍稍不快,虽然明面上自己父王更偏爱自己一些,但是给予自己兄长的却并不比自己的少。
“只是此番侯君来到邺城也甚是不凑巧,你子桓兄长受得曹公之命随军出征,不然你们兄弟得见,定当痛饮一番。”一语入耳使得曹子建稍稍回神,甄夫人将酒杯举起,“妾身不胜酒力,侯君但请自便。”
那被斟满的酒杯之中所散发出的淡淡醇香,这是于齐地见都不曾见到的美酒,这等场景却将曹子建的内心刺痛,将上好的佳酿宴请于自己,那相敬如宾的礼遇,说明自己内心所想之事,恐怕只能化作自己的一番臆想。
“嫂嫂这番心意已经足够,我兄长远征江东,我只恨不得奋身出力,相助于兄长,又何敢挑剔于礼数之说。”
客套之语令青凤觉得周身不自在,不曾想自己记忆中那不羁于世的曹子建竟然会有如此矩于礼数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