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曲临江的询问,季长清的脑袋终于在这个问题之下重新恢复清明,也终于想起自己这次前来的最初目的,便对曲临江说道:“江大哥,我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我,我这么久才来,你会不会怪我来的太晚了?”
曲临江的神色没有丝毫意外,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温润礼貌的笑意,白衣黑发,眉目如画,仅仅一个浅淡的表情,便重新恢复成遗世独立的清冷淡薄。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道:“不会,我没事,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不必挂心。”
他神色中突然的疏远,令季长清稍稍愣住,随即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霎时间涌上心头,季长清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袖,也不知道是因为悲哀,还是因为无奈,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江大哥,我听说你受伤了,”她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为了救我爹?”
“不是,”曲临江略一思索,便否定了。见季长清紧紧皱眉看着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我的确是受了些伤,但是,与救你爹的事是无关的,何况,我的伤也不严重,已经快要好了。”
他说的轻松,季长清却越发感到心中闷闷的难受,她低着头,伸出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拨弄那只小小的杯子,紧紧抿住嘴唇,低声问道:“江大哥,你,救我爹,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与你无关。”曲临江几乎没有思索,便说了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季长清,而是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空空的地面上,随即,又掩饰性的端起自己面前空空的杯子。刚一端起来,才发现,杯中没有一滴水。曲临江无奈,又放下。余光却瞥见季长清正用一种类似哀怨的目光看着自己。
曲临江一怔,轻声解释道:“我救季庄主,是因为无意中得知季庄主有难,感慨季庄主的为人和季剑山庄精湛的铸剑造诣,所以才会冒然出手相救,与你,并无关系。”
季长清不说话,只是用眼睛大胆的盯着曲临江看,一句话也不说,似乎要把他的脸看出一个窟窿。
曲临江再次愣住,渐渐的,脸上的深情变得越来越不自然。季长清如同中了邪一般,视线依旧牢牢的盯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一时间,空气飘荡着一股压抑沉默的气氛。
终于,曲临江受不了这样的诡异气氛,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耳根,也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他一甩袖袍,洁白的衣袖在空中荡开一个婉转的弧度,曲临江负手而立。然而,“铛”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似乎掉在了地上。
曲临江下意识的朝地上看去,这一看,脸色不禁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