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声音在朝堂上响起,有些人也是亲眼目睹过郑州登上传儒塔第八层的。
赵欣轻敲椅子扶手,冕旒后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的事,他早就已经想到,死了一个徐青松,再加上郑州登上传儒塔第八层,儒道有中兴之相。
先不管黎幽道宗是如何知道郑州杀了徐青松。
单就冲这传儒塔的事,黎幽道宗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左相意下如何?”赵欣问道。
司马翎闻言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赵欣竟然会先问自己。
循常理,这个时候站在争论和决断暴风眼中心的人应该是郑临沅才对。
他们俩,一个投靠仙门,一个视皇家为己命,不管谁的选择更正确,明显还是郑临沅在朝堂上更有话语权些。
更何况郑州可是郑临沅的儿子!
“臣无法决断,右相或许会有高见。”司马翎早就已经是老油条了,顺理成章地把话锋转移到郑临沅身上。
今日的事,那些言官都只是先遣军,他才是主力,只有郑临沅开口以后,他才能顺势反击,并让大宋官家和郑临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欣扭转视线,看向郑临沅,掌心尽是湿漉漉的汗渍,今日的金銮殿里,虽然没有仙门干涉。
可谁都知道,那尊左右大宋朝政数百年之久的庞大仙门,并未离去,不出现反而才能给人最大的威慑。
郑临沅还没来得及开口,情绪激昂的王文公就率先说道:“郑州乃不出世的天纵奇才,你们要是还有良心,还有为大宋朝江山社稷忧虑的良心,就主动滚出金銮殿!”
“郑州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国子监必将让大宋朝都为他而震颤。”
王文公面红耳赤,振臂高呼,头上用以束发的发簪都险些掉落在地。
满朝权臣静默,王文公身为大宋读书人中的魁首,平时行事注重儒道风韵,行为端庄,从不逾矩,像现在这样激动到不论朝堂尊卑,悍然开口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王文公是吧?
司马翎眼神轻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道:“王文公祸乱朝政,不管尊卑,恣意妄言,视天子权威如无物,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理应问斩!”
随后,司马翎豢养的相府门徒也跪在地上,洪亮吼道:“左相说的没错,王文公理应问斩!”
朝堂自古以来就是最凶险的地方。
王文公因情绪激动而犯了大忌,司马翎深谙为臣之道,自然会用自己的方法让赵欣下不来台。
王文公恣意妄言在先,赵欣若是没有相应的举措,大宋天子威严何在?
司马翎叩头不起,一抹笑滞在嘴边,收拾了王文公,下一个就是郑临沅和郑州。
有黎幽道宗做挡箭牌,他毫无畏惧。
“左相说的没错。”赵欣微笑说道。
“臣不敢。”司马翎叩头回应。
可随后赵欣的话,让他始料未及。
“不过在朕看来,王文公此举,该赏而非罚。”
“陛下,这是何意?”司马翎慌忙抬头问道。
赵欣冷哼一声,漠然说道:“这还用说?朕认为他做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