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君一喜,连忙拱手行礼:“君上宽厚。”
李怀玉听着,也察觉不对了。她以为这些封君怎么着也是想要封地金银的,甚至想过会有人趁乱夺皇位。然而这些人竟意外地老实,只要些兵甲?
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但不能认啊,于是她就保持着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听他们商讨完兵粮和商贸。
半个时辰不到,几大封君就飞快地溜走了。
松了紧绷着的身子,怀玉揉着肩嘀咕:“现在的人都这么知足常乐了?我怎么记得平陵君挺贪心的,这回竟连盐井都没敢要。”
江玄瑾深深地看她一眼:“多亏了你。”
“嗯?是吗?我好像什么也没说。”怀玉不好意思地挠头,“光听他们说了,像个花瓶似的。”
伸手把她抱过来。江玄瑾道:“你可比花瓶有用多了,放在这里就能镇住场子。”
被人一夸,尾巴就又翘了起来,怀玉咧嘴道:“那是,我有架势!”
江玄瑾抿唇,抱着她起身便往外走。
“哎,去哪儿?”怀玉抓着他的衣裳,有点慌。
这人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拿你去镇宅。”
“别闹别闹,我可不想见你家里人。”怀玉撇嘴,“这里没事了,我还要回宫抱孩子的。”
“陪我用个晚膳。”
“不”
“好不好?”他软了语气,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李怀玉怔愣,很愤怒地道:“美人计可耻!”
明知道她抵不住他的美色,还一直用这招,真的很过分!
江玄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承蒙夫人厚爱。”
怀玉这叫一个气啊,可没办法,谁让自个儿没出息呢,用晚膳就用晚膳吧,埋头吃就是了。
江老爷子站在自个儿的屋子里,一脸执拗。
旁边的江崇知他是想要个台阶下,便笑着道:“咱们能回来,多亏三弟,也多亏了长公主。”
鼻子里哼了一声,江老太爷道:“忠骨不怕埋他山!”
“能活着,做什么要被埋呢?”江深也笑。“如今咱们一家团聚,实在是福气,有些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下,您说是不是?”
头一别。老太爷噘嘴:“不是!”
江崇哭笑不得,正打算再劝呢,就见管家欣喜地从外头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老太爷老太爷!她答应留下来用晚膳了!厨房也已经添了菜,您看看还有什么要”
江老太爷连连朝他使眼色。可管家后知后觉刹住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屋子里陷入了片刻的寂静,须臾之后,江家两个兄弟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笑什么!”老太爷恼羞成怒。一边跺着龙头杖一边道,“这是我江家待客之道!”
江深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扶着旁边的椅子问:“您您什么时候知道长公主来咱们府上了的?”
狠狠瞪了管家一眼,老太爷冷哼:“骑马把门都撞坏了,这种事除了她谁干得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我又不聋!”
“父亲英明啊。”江崇道,“那儿子去让人多加两个菜?”
老太爷阴着脸没吭声,等江崇退到门口了,他才沉声开口:“再去请两个人来。”
熟悉的庭院,江玄瑾漫步走着。朝李怀玉道:“你不用紧张。”
“我怎么可能紧张?”怀玉哼笑,“该紧张的是他们!”
深以为然地点头,江玄瑾转身看了看她死死拽着的自己的衣袖:“所以能先松开吗?”
手一僵,怀玉别开头:“我我怕迷路。”
了然地点头,江玄瑾道:“跟我来就是。”
前头就是老太爷的鸿愿阁了,李怀玉抿唇,觉得自个儿这孤立无援的,等会进去再被骂怎么办?于是下意识地就扭头看了身后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倒是吓了一跳:“就梧、清弦?”
那头穿过月门远远朝这边走过来的,正是就梧等人,见着她当真在这里,几人的神色都是一松,过来行礼:“殿下。”
怀玉面露担忧:“你们是要过来砸人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