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眼前的烟尘散去,祝融愕然的看着地面,真的沉了……一条巨大的深渊贯穿了他脚下的地面,望着目光的极限蔓延而去,地平线一侧的地面已经高高隆起,山根崩断,厚重的时光河水从已经布满裂缝的地面喷涌而出,高高的水幕泼洒向这个荒芜的世界,大片大片的地面向着他的脚下塌陷,发出宛如鲸落的哀鸣,天边一条白线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向着还未陷落的半座天下砸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全部吞进时光长河。
随着那到白线逐渐的清晰,祝融才意识到,原来千军万马来形容这个灭世的景象竟然有点可笑,那道白线随着接近也在无限的拉长,拔高,仿佛真的失去了边际一般,作为唯一的见证者,祝融也心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随着那浪潮的咆哮震颤,仿佛成千上万道雷霆在世间炸响,单单是声浪已然孕育着无法形容的狂暴。
那座浪潮高墙此时已经几乎和祝融持平,即便如此它还在以一种坚定不移的状态不断的拔高,不断的倾塌,不断再次堆积,直到将祝融也彻底的掩埋在那道裹挟着不知多少时光河水的浪潮中,不知过了多久,祝融终于从巨浪中挣扎出来,再定睛看去时,脚下俨然是一片蔓延向时光长河伸出的汪洋大海。
回过头,祝融目送着那道已然是无根之水的巨浪远去,看着它逐渐的失去那滔天的威势,最终如同死去的巨人般倒在这片荒芜的世界,久久没有离开,这也算是祝融对于这天地伟力的一种礼敬,从始至终至高神哪怕再强大,也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超脱这个世界规则的束缚,他们永远都是那无法言说的权柄的代行者,哪怕他再不喜欢共工也得认。
随着潮水褪去,祝融转过身,在极远处仿佛还有一座悬浮于海上的孤岛,哪怕他穷极目力也不过勉强看到孤岛纤细的身影,随着时光河水的拍打,似乎随时都会沉在这个与世隔绝之地,祝融的身形炸裂,如同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无数流萤向着那个小岛的方向飞去,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向着那个小岛飞去。
两个至今还闪烁着熔岩光芒的骷髅孤零零的站在这个不知究竟该被形容为礁石还是陨石坑的孤岛上,这个孤岛的地面也不过堪堪只有方圆两丈,岛下是已经被时光河水侵蚀的随时都会断掉的石柱,兴许在这两个骷髅落下前它都应该被形容为土地,但是最终在他们的锤锻下它已经比岩石更加坚实,否则早就应该被加快了无数倍的时间流速风化,即便如此它现在也已经是岌岌可危。
祝融落在这座孤岛上,看着他们还维持着那个互相搀扶的姿势,没来由的想哭,又想笑,但是偏偏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已经是神祗,对于他来说真正的情绪波动便是世间最奢侈的东西。
随着他们眼窝中最后的一抹熔岩色褪去,祝融像是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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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声音,一袭墨龙袍的于星朗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的躯壳中挣脱出来,站在了祝融身边,只不过身形有些虚幻,看着面前的汪洋有些疑惑,“我们怎么在海上?”“这不是海上,这里还是截天城的地界,你们的倾力一击已经触摸到了那个境界,击沉了半座天下。”祝融走到这座岛的边缘,把腿耷拉着坐在岛边,虽然是一副幻象,无论坐立都没有劳累一说,慵懒的性子还是让他习惯性的坐下。
“原来如此。”于星朗也挨着祝融坐下,远远的眺望着未曾沉入时光长河中的那半座天下,可惜相隔太远,坐在岛上完全看不到一点所谓“海岸线”的迹象存在,虽然击沉了半座天下,但是还有半座,让于星朗颇为惋惜,要沉就干脆一起,总感觉沉一半留一半扣扣搜搜的,“靠,你小子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祝融看着于星朗惋惜的神色,伸出手想要给他敲一个板栗,但是两人的身体却在接触时互相穿过,祝融这才意识到,原来彼此之间真的已经相隔了一个世界了……
“啧,现在怕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吧!大哥。”看着祝融落寞的神色,于星朗笑着安慰道,透过自己的手掌看着这座天下久违的阳光,于星朗竟然有种难得的惬意感,“这一别可就真的是永别了,他已经走了嘛?”祝融看向那个不知是属于于星朗还是于新郎的躯体,其实他更为熟悉还是于新郎。
“谁呀?”于星朗忽然笑容灿烂,“还能是谁?”祝融看着笑容灿烂的像个白痴的于星朗,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大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于星朗收敛笑意,神色真挚的看着祝融,“有什么可不信的呢?”祝融看着故弄玄虚的于星朗,学着他与道祖道别时道祖的所做所为,捡起一颗石子磕向于星朗,石子也不过就是在于星朗虚幻的身体上掀起一圈圈浅淡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