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斯为什么在重大任务开始前突然激活伊萨耶夫这条线呢?共产国际远东局现在实际上已经停止指导工作,主要的任务是东亚三国的兄弟党与共产国际的情报交换,以及重大事项的通知和协调。红军军事情报局给自己的任务就是在澳洲打入德国人的内部,还有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伊萨耶夫就要前往悉尼了,库图佐夫是他在上海的联系人,今天东方1号呼叫的内容当中,也提到了任务的延迟,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伊萨耶夫是1922年跟随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败退的白俄残军来到上海的,有很多时间,都是处于潜伏的状态,这次任务,与他在上海的任务完全不相干,已经烧掉的字条上面提到,必须由伊萨耶夫安排人员执行任务。想到这里,他决定夜间到法租界某个酒馆里设置的那个联络点区去。
酒馆的老板马斯连尼科夫白俄从远东地区败退以前就在上海了,他也是军事情报局的情报员,代号是“鲁斯兰”,酒馆里总是不经意间就能获得很重要的情报信息,尤其是这个酒馆招待的,一般都是西方国家在租界里的各路洋行的职员,给他们打下手的白俄有时候也回来这里。
“你好啊,迪米特里.安德烈耶维奇。”
“你好,费多尔.阿列克谢耶维奇。”伊萨耶夫看了看周围,这个时间吧台上全都是人,他旁边的英国人似乎杜松子酒喝多了,“我们到单间里去说,你要的朗姆酒没法按时到货。”
马斯连尼科夫明白,面前的这位同志,要晚一些离开上海,还要布置新的任务,他把迪米特里.安德烈耶维奇先生领到了里面的包间,就像是真的要谈生意的老朋友那样,事实上,伊萨耶夫现在的身份,也是能在日常给各个酒吧提供酒水商行的经理人。
“说吧,老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份重要的情报,需要送达中国同志的手中。实际上,中国同志已经收到了,上头担心同志们不相信,需要我们派出同志去瑞金。”
“你也知道,迪米特里,我们在上海和天津还好,这里像我们一样的外国人多。要是想把情报送下去,用我们的人,现在怕是只能伪装成教会的人。”
但是到了中央苏区,这个身份又成了问题。
“共产国际的施特恩同志是选派到中国同志那里的军事顾问,还需要把他送过去。”
外国人在中国的乡村敢拦路的现在还是很少的,别管是西洋人东洋人,大鼻子小鼻子。
“这个同志去了那边,返回就是很困难的事情,是张单程车票。”
“费多尔.阿列克谢耶维奇,要不要找个真正的牧师,就算是神职人员,也有同情我们事业的人,让他来做这件事情。”
真正的牧师,同情我们事业的,又能守口如瓶。
伊萨耶夫实际上已经有了人选,天主教会有一位意大利牧师,过去一段时间,曾经跟“拉姆塞”小组来往密切,佐尔格博士上一次和自己见面,就是在那个教堂里。
这还是伊萨耶夫第一次利用牧师朋友去执行一个送信的任务,他以后还会干的。
马斯连尼科夫跟他的大块头外表不一样,他也总是在思考的,并不是脑子里都是肌肉的人。
“本尼托.阿莱格里牧师,那个人我们都见过,中国的军阀都不敢惹这些持证上岗的天主教会牧师。”
两个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施特恩是奥地利人,也是来自天主教会为主要信仰的国家,那个来送钱的情报员布劳恩是巴伐利亚人,这个也好说。
如果在这边的人滞留时间太长,目标太明显,巡捕房也许会来找麻烦,4年以前,就有一个情报小组被英租界的巡捕给端掉了,为此还带来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