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下,清风拂起,卷起一个圆形。
黑雾翻滚,在离他还有十米之外便及时停下,不敢再近。
田九向前走去。
数头鬼脸形成的黑雾如云朵般炸裂开来,化为粉碎。
他大步朝前方走去,所到之处,游方道士所谓的噬魂阵,宛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
不...不可能....看着这一幕,游方道士脸色苍白,整个人脸上满是见了鬼的神情。
鬼魅冤魂一说,虚无缥缈,向来对讲究肉身之力的武夫有着天然克制,更别提自己有引魂幡坐镇,
下一刻,田九便堂而皇之走到游方道士身前,然后出了一拳。
这一拳,平平无奇。
中年道士脸色绝望,下意识闭眼。
却只听啪的一声。
这拳...很轻,甚至轻的有些夸张。
他整个人茫然的睁开眼,发现青衫男子收拳,笑眯眯看着自己:“你输了。”
“你.....”
他呆滞许久,眼神向下扫去。
青衫男子脚下,青光阵阵,有一道黑白分明的八卦图案。
青光晃荡,驱邪处妖。
术宗正炁....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神色,喃喃道:
“原来你...不是武夫....”
.....
.....
吉祥坊外,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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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缓缓落下。
年至古稀的老者微微抿了口茶,看了眼远方某处,凉风和些许煞气卷了过来,在半空掀起无数雪花。
“老爷,时辰差不多了。”身形健硕的汉子提醒道。
“嗯....”
老人应了声,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
“老板,来杯热茶。”
一道儒雅随和的嗓音响起,就在隔壁桌子。
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气态儒雅,黑袍染尘,乍看上去甚至有些像贫苦人家颇为寒酸的中年书生。
中年茶摊老板看着这一幕,脸色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这老头有走的迹象了,结果又来一个大年夜不回家的怪胎。
为了生活....他上了杯热茶,却没发现原本惬意轻松简陋的茶摊之上,气氛凝重如实质。
年至古稀的吏部尚书身形微微停滞片刻,随即又坐了下来,淡淡道:
“叶大人好雅兴。”
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眼瞳顿缩,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全身紧绷,神色凝重到极致。
“下去吧。”
“是....”老人轻轻挥手,中年汉子低头,恭敬退下。
叶洛河嘴角带着笑意,看着远处:“真巧,大年夜来看场好戏,看完就走。”
“好事人....真的很让人讨厌。”
老人低垂着眸子,眼神中有些怒意。
既然这个男人来了,那么便意味着不远处的那场大戏,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已经告终。
“有时候,其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中年男子神色认真。
“叶大人别与我打哑谜了。”老人摇头,冷漠道:
“有话直说便是。”
荣辱沉浮官场数十年,如今权倾朝野,这位老人早已看透一切。
闻言,叶洛河看向苏云河畔,似闲聊道:
“西蛮人想要大魏派过去些儒家大儒和先生,为其西蛮人开教化,这事已经很多年,但陛下并不同意。”
钱安石摇头,淡淡道:
“陛下当然同意。”
“只是对西蛮人空手套白狼不同意。”
世间纷争,皆以种族和理念而分歧,但其中,又唯有道,理二字以相容。
大魏的儒家先生们为他国愚昧子民开教化,育化万民,对大魏绝对是利大于弊。
这几年双方的妥协,商议,都是希望更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可是这些年西蛮人颇为不知好歹,有些越界了。”叶洛河补充一句。
寒风中,钱安石干咳两声,不屑笑道:
“叶大人是觉得我为了杀徐长乐,才跟西蛮人暗中勾结,答应他们的请求,做出不利大魏的事情?”
中年儒雅男子摇头:
“钱大人自然不会。”
“可紫云池不是。”
“他们暗中勾结西蛮人,所图甚大,为此不惜在京都内对我大魏人动手,这便是禁忌。”
钱安石反问道:“与我何干。”
叶洛河低垂着眸子,轻声道:“钱如命是你的儿子,却也是紫云池那位长老的儿子,所以西蛮人敢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
“这没什么,区区一座末流仙门而已,但我只是要提醒大人一句,有时候不偏不倚,对大魏也是罪过。”
老人神色漠然,脸色紧绷,语气隐约带着罕见的怒意,沉声道:“难道我儿子差点死了,我作为当爹的,单纯连来看看都不行?”
“是的,不行。”
叶洛河端起热茶,对着这位权倾朝野的老人,认真道:“因为徐长乐是我的人。”
他一饮而尽,
起身道:
“所以下不为例。”
风雪中,勾栏之处的茶摊外,两位大魏中分量极重的大人物仅仅闲聊几句,再次分道扬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