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座的大多数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待尺素吟诵完了诗句,宁修率先拊掌赞叹。
“好,好啊。尺素姑娘这首诗作的立意深远,宁某佩服。”
这首诗本就是宁修作后通过唇语说与尺素的,尺素被这么一番夸耀面颊登时染了两朵红晕。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宁修吟赞道:“这两句既说明了新竹强于旧竹,也说明新竹强于旧竹是因为旧竹的扶持。后两句‘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则表明新生者越来越强,越发繁荣昌盛。尺素姑娘这是在以竹比人呐。”
宁修作了一番阐释,众人皆是频频点头。
柳如是连忙接道:“宁朋友说的不错。正是因为有郑老前辈这样的领路人,吾辈后生才能够领会作文,做人的精髓,才能够‘新竹高于旧竹枝’啊。”
一众河东诗社的成员亦纷纷称赞了起来。
这倒不是宁修刻意的安排,而是这诗作确实很出挑。
不远处的刘文广脸都要憋绿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歌妓竟然能做出这么优秀的诗作。何况,这歌妓还是在他被逼的选择性放弃之后作出的。
他简直颜面尽失!
刘文广下意识的朝郑澿望去,希望郑老前辈能够站出来替他说两句话。
只要郑老前辈将他作的那首诗和尺素作的诗列为一等,他就能挽回不少颜面。
郑澿沉吟了片刻,却是怅然道:“想不到尺素姑娘竟然能作出如此佳作。这首诗比之宁小友的那首都丝毫不落下风,老夫佩服。”
他这么说就意味着承认尺素作的诗比刘文广的好了。
刘文广听罢一时怒火攻心,眼前一黑竟然晕死了过去。
他身边的生员们见状发出了一阵惊呼。
“刘兄晕过去了,快来人呐。”
席间一时乱成了一锅粥,郑澿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挥手吩咐道:“不要乱,不要乱!”
他一甩衣袖道:“速速把他背去最近的医馆,请郎中诊治。”
突然昏厥这种事情在书生身上是时常发生的。书生体质本就弱,心理承受能力若是差些,遇到刺激昏过去再正常不过了。
郑澿当年就在乡试、会试的时候见过不少考生昏死过去。
刘文广现在虽然昏了过去,但是只要及时送到医馆救治,等他醒来再开几剂安神醒脑的药也就是了。
郑澿是诗会中年岁最长的,又是文坛领袖。他一发声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只见一众武昌府的士子七手八脚的把刘文广架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子背上,由此人背着出了一袖居朝最近的医馆而去。
诗会之上突然出了此等变故自然是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事实上即便没有此变故,一众武昌府的士子也不打算继续争下去了。
荆州府河东诗社的文魁宁修且不说,光是一个歌妓就把他们遵奉为头牌的刘文广气晕了过去。这还有什么必要去拼?
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呐。
郑澿作为武昌籍人,自然得站出来说两句了。
他咳嗽一声,尴尬笑道:“让宁小友和诸位荆州府的小友看笑话了。依老夫之见,今日的诗会不如便到此为止吧?宁小友以为如何?”
郑老前辈站出来发话了,宁修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