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尔普斯眉头紧锁,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位置。
他在思考,马沙真的握有自己的真名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随口乱说的吧?
迪尔普斯非常小心,别的恶魔可能会因为自信心爆炸觉得对方杀不了自己,所以把真名到处乱说。
人类的传说中,掌握了真名就可以对恶魔下命令,这其实是错的,恶魔只会暂时屈服于强大的力量,一旦觉得自己可以反客为主就会立刻反水。
当然,知道真名之后可以利用某些法术削弱对应的恶魔,但那也只是削弱罢了。
恶魔这个种族,整体的强度非常超标,就算被削弱也依然会让敌人头疼。
所以强大的恶魔根本不惧削弱,甚至有的恶魔还把顶着削弱干死敌人当成一种娱乐。
这些恶魔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铠甲上,甚至脑门上,战斗前还会很“绅士”的给敌人时间施法削弱自己。
久而久之在和恶魔血战千年的魔鬼中,形成了这样的箴言:小心把名字写在脑门上的恶魔,他可能超乎想象的强大。
但是,被知道了真名还是有诸多不便,其中之一就是在被杀掉的时候很可能因为被念诵真名而无法溜回深渊。
迪尔普斯非常惜命,他非常小心的保存自己的真名。不过问题在于,他是一种恶魔,恶魔作为混乱邪恶的生物,经常会飘。
迪尔普斯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在飘了以后对着自己的蹂躏对象说出真名。
万一被人偶然间听到了,并且记录下来……
所以马沙背后的不知名存在打听到迪尔普斯的真名的可能性不能说完全没有,反正迪尔普斯自己不能打包票。
——要不干脆怂了吧。
迪尔普斯没有荣誉感,对于临阵脱逃这种事毫无抗拒感。
但是自己还没跟敌人过招呢就这么怂了又有点不甘心。
思量再三,迪尔普斯决定留下来,毕竟他还有个王牌——一个位面穿越戒指,靠着这个戒指可以立刻回到深渊。
更何况现在他本体并不在这里,虽然思考什么的都是藉由宿主的大脑完成的,仿佛这个就是他的本体一般,但是这确实只是他占据的一个躯壳。
他的本体正在安全的地方暂时沉睡着。
就算对方是足以被称为尊者的强者,也肯定找不到本体沉睡的地方。
到时候迪尔普斯还能表演一个戏码:在马沙念出真名要对迪尔普斯施展禁锢之类的法术的时候,猛然发现迪尔普斯完全不受影响。
到时候马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真让人期待啊。
旅法师惊恐的样子,可不经常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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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沙这边,也在思考着对策。
识破了对方用认知污染设置的陷阱,并不能让马沙击败敌人。
还是得找到污蛀魔的本体然后消灭掉才行。
至于怎么找到污蛀魔的本体,马沙可以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原本想着到了城市,污蛀魔至少会出来说个话什么的,一般的流程不都是这样吗?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出现,而是扔出了一堆被认知污染的村民。
如果连敌人在哪儿都找不到,那击败敌人根本无从谈起。
马沙撇了撇嘴,他觉得只能继续从周围这些看似平和的居民身上套情报。
想要从被污染对象这里找到认知污染的传播途径没啥意义,不如转而寻找别的线索。
马沙提出去看看那位广受敬仰的前市长先生的坟墓。
认知污染的源头也许不好找,但是伪造的坟墓应该会有伪造的痕迹。通过这些一路追下去,总能找到敌人的蛛丝马迹。
市民们虽然因为马沙刚刚指出的问题,对如何与鱼人达成的协议充满了疑惑,但是提到老市长的时候,这些人还是爆发出了惊人的热情。
仿佛刚刚马沙引起的怀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众人热情的领着马沙乘坐的坦克开到了教堂旁边的墓园。
进墓园之前马沙问一直跟着行动的老头:“城市就只有一个墓园吗?”
“就只有一个。毕竟这是一个比较新的城市,才建立几十年呢,第一代移民又大多数是我这样的青壮年……”
“就你还青壮年呐!”人群中有人打岔。
老头瞪着眼睛反驳:“我说当时!你在主日学校没学过过去时吗?”
喊话的人愣了一下,然后收获了周围人的嘲笑。
马沙挑了挑眉毛,他第一次知道西方人也会搞错时代,是在一个美国电影《天生一对》,故事讲的是双胞胎姐妹花在童军营偶然相遇,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姐妹,然后发现两人分开的原因是父母离婚。
她们决定互换身份,撮合父母破镜重圆。
影片中两姐妹,一个是典型的美国红脖子大老粗,另一个在英国接受精英教育,然后就专门设计了一个细节来表现两姐妹的区别。
这个细节是这样:红脖子老爸把应该是小红脖子的女儿接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姑娘去了个童军营回来居然所有的时态都用对了。
马沙就是从这个电影,才知道原来美国大老粗也经常搞错时态,像英文没学好的中国初中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