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身上的箭伤很重,暂时不要活动太大,一定要静养一段时间。你总是不听,静养就是先静下来,然后再养,你如果再不听劝,小心你那条胳膊废掉了。”
“李军医,可是我吃你的药已经几天了,还是肿痛难忍,见效太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吗?如果我再在家躺几日,家里面就这么揭不开锅了。我那瞎了眼的老娘,和大着肚子的媳妇儿可怎么办呢?这几日的药钱已经让我撑不下去了。唉!”
高个子青年说完,沮丧的低下头,李军医从医多年,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常见。他除了能够力所能及的给他们减免一些药钱,其他的也无能为力。就像在战场上,面对着身边的兵士可能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等到下午的时候可能就缺了胳膊少了腿。
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他做为一个医者,比谁的心里都难过。虽然说医者见得多了表面上会很平静,但是医者父母心的信条永远都在。不能尽快的为病患解除疾患,应该是医者心里面最大的痛吧。
最初的时候,李军医有时候会自己拿出来一些银子,来帮助那些因为伤患而变得穷困的人,可是毕竟那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所谓救得了急,救不了穷,也就只好让自己更加的努力,尽快的治好他们的病痛,减少病痛对他们的折磨和摧残。可是仍然有太多太多的病症让自己无能为力。
李军医低着头为高个子青年斟酌的写着药方,期望着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够帮助到眼前的人,至于其他的……唉!李军医不由自主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白医站在李军医的身后,认真的看着他为高个子青年开些药方,小小的他不断地点着头。有时候还偶尔的抬头看一看身边的青年,大概是病痛的折磨,让他的脸有些苍白,眉头紧锁着,偶尔的鼻翼还轻微的动一下,大概是疼的吧。
李军医终于放下笔,站起身来,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李军医,且慢!可以让小子看一眼药方吗?”
“谁家的孩子,你认识几个字,还想着要看药方?你认识药方上的字,还是认识药方上的药。”
李军医突然听到白医的声音,立刻便有些不高兴,行医诊病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人对自己的方子有什么质疑,何况眼前还是一个幼稚小儿。
白可可看到李军医的反应,连忙走上前去,施了一礼,微笑的说道:
“李军医,请不要动怒,我家小子只是喜欢医术,并且特别钦佩你的高超的医术,所以一直以来都很仰慕你,所以看到你的药方便忍不住想要学习学习。”
“嗯?这么大的孩子就想要学医,还是太小了,就仅仅只是认字,熟悉药材就是他过不去的坎儿。小子,有这份仁善之心倒是不错,至于真的学医,还是再等一等吧。何况学医是一个很枯燥乏味,又需要特别严谨细致的过程,如果你过两年长大一些,还有这个想法,再来找我,我或许会考虑考虑的。”
“李军医,小子现在就可以把你医馆的药全部认全,还可以全部熟知它们的药理,药性。你是不是可以收下我?”
李军医看着眼前的小豆丁,虽然小小的年纪,但是却有着与同龄孩子所不同的神态,那隐隐的绿眸中,蕴含着自信,坚定的光芒,真的有些晃人眼啊!
看来自己虽然跟随着梁战大将军走南闯北,也算是驰骋疆场这么多年,还真的谈不上说是认人识人,对于眼前的孩子,自己恐怕就是看走眼了。既然这样,那就好好看看吧……
想到这里,李军医被手中写好的药方递给了白医,带着考究的,挑剔的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白医。
白医在刚刚李军医填写药方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因此现在接过李军医递过来的药方,也没有看太长时间。从右到左按照顺序又看了一遍,消肿,生肌,止痛倒是应有尽有,没有丝毫的问题。每一种药材都针对的是那个高个子青年的病情。
白医抬头看了看白可可,白可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白医走到李军医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小子有些拙见,仅供李军医参考。小子觉得李军医开的药方很符合这位大叔的病症,只是如果在药方里再加上一味九节花,是不是会更加……”
白医收到了自己娘亲的暗示,所以放下傲娇,告诉了李军医自己的见解。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兴奋的李军医打断了:
“九节花,九节花,对啊!再加一味九节花,消肿,止痛,还……小子,你这一味药加的好啊!老朽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还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人家说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小。老朽真是痴长了这么多年,倒不如一个稚龄幼子。真是惭愧惭愧啊!刚刚老朽还那般说你,千万不要与无知的老朽一般见识啊!”
李军医对白医说完,又转过头来对那个愣在一旁的高个子青年说道:
“小伙子,你今日真的是碰到贵人了。有这个孩子所加进去的这味九节花,会让你的胳膊提前好上几日呢,真是太好了!”
“小子,你的师傅是谁,可否给老朽引荐引荐?那一定是一位高人呢,如果可以得到他指点一二,那对于病患来说,真的是福气啊!”
白可可听到李军医如此说话,心中对他也是越加赞许。李军医对于多学一点医术竟然首先想的是病患,还真的印证了医者父母心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