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说这阵法很容易破解?可是我们已经尝试两次了,必须要在阵眼出选择正确的数字所对应的凹槽,用灵石连接之后,才能开启阵法。这阵眼中一共有二十一个数字,不仅要选对数字,顺序似乎也不能出错。这好像不怎么简单吧。”
武鸣对于江越的能力当然是不会怀疑的,他所难以相信的是,江越怎么可能这么一眼就看阵法的解法。
神仙也不可能做到。
江越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不是说这阵法好解,相反的,它应该比我目前看过的所有阵法都难解。不是因为设计的有多精妙,而是因为它设计得实在太烂了。”
“这幅阵法的设计这应该是刚刚入门,但是偏偏他胆子又大,居然敢把所有他知道的阵法乱七八糟地凑到一起,纯粹凭借数量来增加阵法的复杂度。该说不说,他运气也是真的好,你看这里,这是两种完全相斥的阵法,可是偏偏它的中间有一条本来完全不应该存在的阵法回路,正好把两个相斥的阵法隔开了。”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也不知道他是折了多少年阳寿,才没有在当初蚀刻阵法的时候被反噬而死。”
“但是,这阵法毕竟是成了,也还在稳定地运转着,想要破解,那难度可就大了。”
武鸣看了一眼江越,又看了一眼此前曾经尝试要破阵的修士,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江越的说法,这阵法的设计者纯粹是个外行,那他做出来的东西能有多高级?居然让江先生都束手无策?
顿了片刻后,他开口问道:
“江先生,你之前说这阵法设计者不是高人,但是又说这阵法难以破解,难道是因为那个人瞎猫撞了死耗子了?”
江越叹了口气,回答道:
“这比瞎猫撞了死耗子还麻烦,我给你举个例子,咱们寻常布阵,是用一根绳子来结绳结,不管最终呈现的绳结多么负责,总还是遵循一定的规律的。这兄弟,他根本就不会结绳结,他只是信手抓来几百根绳子,揉吧揉吧混在一起,千头万绪,根本就无从下手。”
江越看着眼前的阵法,心里蓦然生出一股烦躁。
这阵法,让他有种去解开口袋里纠缠着的耳机线的感觉。
他尝试着梳理阵法的结构,先从最小的单元开始,但是不到一刻钟后,他放弃了。
“算求,这他么让我来解要解到什么时候,武鸣,来,你拿着这个。”
江越从随身的牛皮背包里掏出两枚微缩版的灵力炸药,交到武鸣手里。
“一会儿你把这东西随便找个凹槽安到墙上引爆,既然阵法破不开,不如直接炸了拉倒,反正我看这阵法似乎也没有自毁程序,问题不大。”
武鸣果断接过江越手里的炸药,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转身便把炸药安置到了墙上。
江先生果然还是不走寻常路啊。
不过这也是自己最欣赏江先生的一点吧?处事果断,不拘泥于规矩,偶尔会透露出几分他们这种武人身上才有的匪气。
虽然在一些事情上所坚持的原则与自己不同,虽然有时候显得太心软,但是,绝圣门和七报堂本身处事就极为刚烈,也的确需要像他这样的人从中调和。
毕竟一把剑,刚极易折,韧破百兵。
炸药安置好,武鸣又指挥众人先把距离太近的物品都清理到一边,然后由一名修士立起灵力盾牌,随后便引爆了炸药。
巨响之后,烟尘四起。
江越走上前去查看,得,阵法是破了,可墙没破。
从墙壁的断面来看,这堵墙明显是用夯土堆砌而成,硬度极高,厚度更是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平时如果要开启,用的是阵法驱动墙后的机关把墙壁向左右两侧推开,现在阵法破了,机关也失效了,如果要再把夯土推开,恐怕得把周围的地面全部挖空。
敢情防盗还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江越无奈地看了武鸣一眼。
能怎么办?
继续炸吧。
什么时候把夯土层炸穿了,什么时候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武鸣,你去找马千嘱,要一些小型炸药来,继续把后面的夯土层炸开。这土层那么厚,后面一定有好东西,不要怕麻烦了。”
江越已经把这个所谓宝库的库存大致看了一遍,灵石、宝物、财物确实不少,甚至可能总数加起来比在新蔡城北洞天中搜刮出来的总数还要多好几倍,但是,这些东西都很普通。
不是说法宝的品阶低,实际上这个宝库中也颇有几件高品阶的灵宝,虽然暂时不知道用途,但是法宝上透露出来的灵气波动极为强烈,世间罕有。
江越说他们普通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里面,没有超出他认知范围,让他感觉到意外的东西。
就跟天下所有的宝库一样,所有人都能想象到那里面应该有什么。
但恰恰是这一点,让江越确信那面厚到离谱的夯土墙之后,必然隐藏着一些大秘密。
开玩笑,鬼魈门可是这几十年以来最邪性的魔道宗门之一,整个永宁州都被其搅得天翻地覆,甚至占据了一座弃城。
哪怕硬实力比不上其他的老派魔门,但论起诡异的程度,鬼魈门称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
他们手里就这点东西?
鬼都不信。
随着一次次爆炸,宝库中的灰尘越来越大,江越跟武鸣打过招呼之后提前离开宝库,打算等到彻底清理干净之后,再去验收成果。
但马千嘱一行人的动作比他预料得要快得多,还没等他喘几口气,一名七报堂弟子便冲出坑道,冲到他面前,焦急地说道:
“江先生!那堵墙后面果然有秘密!武堂主叫您赶紧过去,似乎是有事情需要您来决定,说要尽快!”
江越心里一惊。
这表情,可不像是好事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