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他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被雨水浸润的外套脱掉了,头发也已擦得半干。
何语慧摸索着找出一把扫帚给自己的眼镜送了终。
外面阴雨连绵,而她的视野一片模糊。
在如许不利的情形下,她做出了比较有利的决定。
翌日清晨。
崔铭起床后头痛欲裂,看了眼时间,去浴室洗了澡,然后换上一套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西装。
日常惯用的黑色植鞣皮公文包没见到,他往客厅里找。
忽地,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出现了龟裂。
原本应该在柜子里的法兰绒毯铺在了沙发上,毯子下面还蜷缩着一个女人。
须臾,他又恢复如初。
他伸手揭开毯子的一角,认出了这张脸。
她长相很文气,算不上多漂亮,但皮肤吹弹可破,卸了妆也看不出丁点儿瑕疵。
何语慧耳尖动了动,先是抬起脖颈,倏地,从沙发下来,站直了身道:“崔秘书,容我解释一下,昨天董事长派我去找你,然后......”
就跟在公司做汇报时的口吻一样。
“毯子我可以干洗好了再送过来,或者直接买个新的给你。”
崔铭不以为意道:“你拿走吧,不用还了。”
何语慧点头说好。
他拎了公文包准备上班,她见状,快速地将法兰绒毯叠起来抱着,跟了出去。
“崔秘书,劳烦你顺路送我回家,我留了备用眼镜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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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套说辞,他根本没信。
公司里想爬他床的女人不少,其中大多数的目标曾是离异单身的凌柯珩,许是对方太过威严,给人高不可攀之感,慢慢地,她们就退而求其次,又瞄上了他。
他一直提防着,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然则,他没有拒绝她的要求,毕竟她是凌氏未来少夫人的好友,至少明面上,不能做得太难看。
到了小区楼下,何语慧跟他道谢,抱着毯子下了车,没踏出几步,就直直地跌倒下去。
崔铭始料未及,愣了一瞬,打开车门走下来看。
雨后的地砖湿漉漉的,她慢慢起身,穿的黑色套装沾上了泥,脚边有一小块花岗石的边角料,应该是谁家做装修不小心落下的。
巡逻的保安人员瞧见了,忙过来问:“您没事吧?”
“麻烦你们帮我拿下东西,我看不清路。”
保安接过她手上的毯子,跟着她一起往家里走。
她手掌好像磕破了,走路姿势也不太灵便。
要是做戏,未免也做得太真了。
二月十二,天气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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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了妆的新娘子乌发大眼,细眉樱唇,一袭大红色的嫁衣穿戴整齐,林之遥看了一路都没看够。
林墨站在办婚礼的酒店大厅门口,又是帮忙迎宾客,又是收礼金做登记,婚礼已经开始了,她才得以往里边去。
按照当地习俗,午后,亲戚朋友们留在酒店里,或喝茶聊天,或打牌唱歌......
直到晚上的宴席过后,林墨才堪堪歇了一口气。
一天下来,她感到脸僵、口干、脚疼......
然而,回到祖宅,闹洞房又开始了。
林墨不忍看小叔的“惨状”,躲到屋外的麦田边给陆轩发信息。
陆轩:墨墨,等到我们婚礼的时候,一定不让你受累。
她回复了两句,又给他发了好几张婚礼上的照片过去。
快到午夜了,她才得以回屋休息。
林墨感慨,结婚真不容易,半晌,终于撑不住眼皮,沉沉睡去。
次日,天光大亮。
二祖母熬了一锅蔬菜粥,煮了鸡蛋,又烙了一碟子的葱花饼。
林墨四下望望,道:“小叔和秋棠怎么不来吃饭?”
二祖母脸上的皱纹笑开了花:“等你结婚后就明白了。”
林墨听完,脸上一热,撕下一块葱花饼塞进自己这张多话的嘴里。
单父和单母也还没起床,他们昨天比林墨也好不了多少。
单父老泪纵横地拉着二祖父喝酒,一直喝到深夜,单母以为永远嫁不出去的女儿竟然能有这样的造化,女婿对她一心一意不说,他还是林墨的堂叔,如许奇妙的缘分让她感慨万千......
青绿的麦苗随着晨风摇曳,碧生生的丝瓜藤顺着篱架往上攀爬,几只不怕生的杏花鸡在林墨脚边踱来踱去。
她给何语慧发信息:语慧,你要是有空了,帮我租个干净点的房子。
何语慧:我小区里就有出租的,下班找中介问问。
林墨:谢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