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一日,趁她上班,他偷偷把本子翻出来看。
却没想到这个“账本”跟他想象中的那种“账本”大相径庭。
细长的手指慢慢把纸页翻开。
第一页:欠祖父的
时间从初一到大二,金额缀在每一条日期后面。
第二十一页:欠秋棠的(结算总额与小叔的合并)
第二十四页:欠小叔的
时间从大四毕业那年起,持续了近一年,日期后面是金额。
第二十七页:欠凌氏集团的
购房款的百分之四十。
倒数第二页:欠苏济然的
难以计数。
后面就没有了。
他心里瞬时揪痛了一下。
原来,她从小就是这样过的。
蓦地,目光又紧紧落到“难以计数”几个字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
姓苏的是医生,那么是药费特别贵,已经算都算不清了?
考虑了几分钟。
算了,先把其他几个还了再说。
她祖父那里,过年的时候用红包当理由比较顺当,林之遥,给过结婚礼金了,可以暂时不管。
然后他去了凌氏一趟,把房款给补上。
他爹眉角抽搐,无奈收下。
不过细想这一笔,好像应该是算在林之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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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没学好,不想再算了。
只要她不再劳心伤神地觉得亏欠别人就好,要欠,也只能欠他一个。
周六那晚,她回来后就没什么精神,晚上他也没碰她,只是抱着她睡。
结果睡到夜深时,他的睡衣肩膀处濡湿了一片,连忙去看,是她在哭。
以为她做噩梦了,准备把她叫醒,结果她小嘴微张,声音凄凄:“苏济然,对不起......”
大热天的,顿时像被人浇了一盆冰水。
据说债主一般对欠债不还的人恨之入骨,有的做梦都要咒上几句。
她是欠债的这方,竟然睡着了都念念不忘要还债?
还是她跟姓苏的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感情上的纠葛?
难道他,不是她的唯一?
又回想起在l市时,她坐在自行车后坐上,两个人靠的那么近,她仿佛,一点都不排斥那个人,哦,往更早的时候追溯,在s市记者招待会的酒店外,两人直接就抱在了一起......
陆轩脸色愈发阴郁。
林墨剥了一颗荔枝,送到他唇边:“今天刚买的,甜。”
他把荔枝吃下,再把籽吐掉,然后平淡地开口:“你跟苏济然到底什么关系?”
林墨又拿了一颗要剥,闻言,凝滞了手上的动作。
难道那天她跟温骏说话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应该,没有吧。
“你认识他?”荔枝滚落回了玻璃盘子里。
“不认识,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身边还有多少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林墨愣了。
半晌,她慢声细语道:“阿轩,他帮我治好了病,如果不是他,我不一定能好生生的再出现在你面前,他是恩人。”
“全天下就他一个医生?你去住院不能治?”
“我以前救秋棠的时候手受伤了,他给我开了药,后来恢复得很好,大四那年,我起先只是感冒,自己没注意,拖时间长了变得比较严重,本来是去他医院挂号看的......”
“那你就在c市治不行?需要和他一起去l市那么远?还是为了躲我,或者是干脆想借机甩了我,跟他好?”
她的心瞬息变凉,声音轻颤:“你不相信我?”
陆轩见她这样,有点坚持不住了,但他还是要说:“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都删掉,我就信你。”
“我跟他很少联系,除了过节过年,几乎不说话,”她垂下眸子,“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陆轩起身就往外走。
他发现在嫉妒之余,最冲击他大脑的情绪竟然是害怕,怕被人取代,怕不被她爱。
简直没有自尊心。
林墨连忙追过去,拉住他的左手:“都晚上了,你去哪?”
他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
“阿轩,我很尊敬他,仅此而已,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尊敬他,”她抬眼看他,眸子澄净,神情真切,“别生气了好吗,你是我丈夫,我除了爱你,还能爱谁?”
他的心倏尔震了一震,猛地将她揉进怀中,沙哑着嗓音:“对不起,墨墨。”
“你吓到我了。”
“没有下一次。”
“荔枝还吃吗?水洗过了,放不了太久。”
“我想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