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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宇翔家的风云往事

翔爸听完了晓卉父母的故事也是一阵唏嘘,这样戏剧化的事情竟然在他的身边发生了。刘老师还真是痴情啊,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娶,现在因为意外去世最终和晓卉妈妈合葬在了一起。老爷子听儿子生前提过很多次自己的学生卫宇翔,听他的意思是想撮合晓卉和宇翔以后在一起。老爷子私下了解过这个孩子,大家的评价都是品学兼优,心地善良。但是听儿子说过他的家境不是很好,为了晓卉的未来,老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了解下这孩子的家庭环境。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于是就循循善诱地引导翔爸说说他们家的故事。

原来翔爸是家里的老二,弟兄三个加上一个妹妹,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宇翔爸爸从小习武,他读到初中后就去参军了,然后帮助父母支持其它兄妹读书,最终老大考上了江南省医科大学,这是一所全国重点医科大学,父母的意思是集中家里的资源供出老大,以后老大发达了带带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是宇翔大伯毕业后娶了医院院长的千金,之后就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宇翔小叔师专毕业后去初中教书,但是得罪了教导处主任,被调去小学部教数学,很快在教学评价中得了个不合格要被开除,还是宇翔爸爸找到了教导主任威胁了他,最后被调去外地农村小学教书。宇翔的姑姑初中毕业后嫁给了粮站职工,日子勉强过得去。宇翔爸爸因为在部队表现良好,获得了去军校进修的机会,进入到军兽医大学学习了兽医学,之后回到部队随军驻扎在NMG。翔妈和翔爸是从小认识的,宇翔外公以前是地主,家里阶级成分不好,但是家里还是有些积蓄的,翔妈每次去锅炉那边打热水,翔爸都会帮忙提回去,而翔妈则是给翔爸带些好吃的。宇翔外公喜欢养鸽子,翔爸呢则是每次抓鸽子来烧烤吃。翔妈因为家庭成分不好,一直努力学习,到了高三那年准备考大学的,但是宇翔外公意外从屋顶坠落去世,而早几年宇翔的外祖母因为大家忙着搞运动,医院没有专业的医生诊治,仅仅一个急性阑尾炎的小手术就意外去世了。所以翔妈只能放弃高考去做了大队会计,照顾宇翔小姨读书。那年翔爸准备要提干了,提干完成就可以带家属去部队了。但是翔妈不愿意过去,因为宇翔小姨还小,没办法背井离乡。最后翔爸只能放弃提干,转业回农村,来到家乡的兽医防疫站做一名兽医。翔爸说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走村串户,为农村的畜牧事业贡献了青春。但是就是苦了孩子,因为当年转业回来,坚持要跟翔妈结婚,宇翔爷爷奶奶则是不认可翔妈的阶级成分,就让翔爸翔妈单门独户分家了,但是什么也没有给。所以现在自己住的房子是自己一砖一瓦垒起来的,花了好几年才建好的,宇翔3岁时就知道在门口看着家里的砖瓦。说起宇翔,翔爸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小子从小就懂事,知道出去护着妹妹,从不跟妹妹抢东西,学习也从不让家长操心。唯一被揍的一次是考差了后,偷偷改了试卷的成绩,被翔妈知道了,罚跪搓衣板,整整两天不吭声,最后晕倒了被送到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此类事件发生过了。其实翔爸也有过高光时刻,翔爸在86年的时候发现邻省禹州黄牛役肉皆宜,很受本地群众欢迎。于是去相邻的江东省拉了3车禹州黄牛到海东市牛集市中心贩卖,一共赚了近10000元,那年头的万元户可是太难得了。于是那年家里买了一台17寸的黑白电视,可惜高光时刻总是短暂的。翔妈因为担任村里的支书,想带领大家致富,办起了集体企业,一个铸造厂,村集体除了那几间厂房一分钱都没有,于是掌握家里经济大权的翔妈直接将家里的钱垫付了设备款。企业开起来了,翔妈忙着搞生产又要忙着联系销售。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没有办过企业的翔妈最后还是把企业办砸了,加上当时乡里的领导隔三差五地来视察,这些招待费用也需要村集体支出。厂子虽然倒了,但是欠工人的工资还是需要发的,然而村集体没有钱。于是那些工人就隔三差五地来家里闹腾,让翔妈掏钱,这时候家里那点积蓄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有一个患了肝癌的工人大年三十跑到家里要死要活,最后没有办法,翔爸把自己发的工资给了他。自此之后,翔妈没有再提办厂的事情。村里欠家里的那些钱最后只剩下一堆白条,乡里领导最后讨论结果是通过农业税慢慢抵扣。但是按照翔爸的计算,按照家里那点地,这生都是没有可能抵扣完的。

1991年,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席卷神州大地,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就是江南省。海东市的东湖作为全国排名前几位的大湖多处决堤和管涌,所有的基层干部都上一线抗洪了。翔妈衣不解带一直坚守在大堤上,三个月都没有回家。最后洪水退了,翔妈成了抗洪先进个人,但是也落下了严重胃病,要长期吃药。那一年翔妈被提拔了,去乡里担任妇女主任。这又是个得罪人的活。不理解不配合是经常出现的问题,工作开展的十分困难,而且还会有谩骂甚至上手推搡。翔妈顶住了困难,把计生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1992年,乡领导换届选举,翔妈高票当选了副乡长,分管计生、安全、维稳、综治、信访、劳动保障以及民政。宇翔家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多大的变化,前些年的亏空这两年稍微缓解了些,但是还是常常入不敷出。翔妈工作更忙了,都没有时间去照顾到两个小孩。于是宇翔经常要自己做饭否则会饿肚子,做完作业还得辅导妹妹写作业。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宇翔就是这样学会的做饭炒菜。宇翔的自律性有时候让翔爸都为之感叹,每天早上5:20准时起床,雷打不动,起来就去东山墙头读书背单词。6:00洗漱,做早餐。6:30吃完早餐把碗洗好就出发去学校。中午是在学校食堂吃的,一个铝制饭盒里放上米和水,早上放进食堂蒸笼,中午去食堂拿上蒸好的饭盒,打上一份菜就可以吃饭了。晚上到家下地摘菜做好饭,跟妹妹吃饭完带着妹妹一起做作业。辅导完妹妹作业后,他一般都是要学习到11点才会睡觉。虽然没有谁去辅导他,他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小学阶段连续跳级2次,要不然他就不会成为初三年级年纪最小的学生了。

一顿饭爷俩吃的都很开心,老爷子也渐渐认可儿子的眼光。不管是自己挑对象还是给自己孩子挑对象都是眼光毒辣,这个卫宇翔似乎还真是晓卉不错的选择。不过孩子年龄还小,后面还可以再观察观察。翔爸结完账和晓卉爷爷一起来到了教室门口,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收拾好书包了。翔爸给他们两个递上了两个茶叶蛋,晓卉明显有些犹豫,这时候老爷子对着晓卉说道:“接着吧,你肯定也饿了。”晓卉双手接过了茶叶蛋,对着翔爸笑着点了下头“谢谢卫叔叔,我们先走了,再见!”卫宇翔看到晓卉爷爷和爸爸在门口等他们,就知道他没有机会护送晓卉回家了。“臭小子,你还看,人都走远了,先把鸡蛋吃了,赶紧回家!”轻轻地拍了下卫宇翔的头,顺手把宇翔身上的书包给摘了下来背在身上。翔爸骑着车载着宇翔向村里骑去,他还在好奇老爷子怎么带晓卉回家,毕竟这里离刘家庄还是有几里地的。原来晓卉爷爷为了让晓卉不要来回奔波,早已在附近的集镇上租了间房子,拉着晓卉步行了不多远就来到了临时的住处,晓卉看到奶奶在门口等着他们。快步走了过去,叫了声奶奶辛苦了。看着眼前自己这个眉眼俏丽身材修长的孙女,晓卉奶奶说不清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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