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和洛瑶脸色一变。
朝华努力笑着再问:“在哪儿呢?”
万来说:“在安王爷曾经皇宫的寝殿中。”
一个并不亲厚的侄女,大晚上在王叔寝殿用膳,还是皇帝亲召。
朝华嘴角扬起讽刺的一笑。
万来抬头看了一眼,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扬了扬拂尘:“话奴才已经带到了,公主是有分寸的人,可别忘了。”
说完,就转头走了。
朝华将手心掐得很紧,一声不发。
洛瑶惭愧又心疼。她实在不知道,皇上居然可以这么纵容安王,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她慢慢走到朝华身边,握住朝华的手,将她掐得发紫的手指从手心分开。
“公主,对不起。”洛瑶轻轻说。
朝华苍白一笑,“不怪你。父皇便是如此,即使当了皇,也改不了做狗的心思。安王曾经赏了他好大一根骨头,他便就此趴着了。”
“可公主,皇上毕竟是你的父亲啊。”
“丞相不也是你的父亲吗?他不照样也看着你在府外自身自灭,如今又看你入火坑吗?”
“要说这世上最凉薄的啊,一是男子对女子的情分的话;二就是那男子对那女子儿女的情分。”朝华笑着叹。
洛瑶湿了眼眶。
朝华看她,“你哭什么?你现在有我疼,只要我还在一日,我就护着你一日。”
洛瑶把朝华抱了个满怀,埋在朝华怀里好一会儿,抬起头真诚道:“干娘,你对我真好。”
朝华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尽力笑着。
洛瑶头埋下去,睫毛下的眸子漆黑一片。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安王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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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宫是先帝在时,安王在皇宫中的寝宫。
先皇至死之时都没有立太子,想必就是知道嫡长子性格暴虐,不适合继承大统。但无奈母族权势滔天,册立别的皇子一定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因此储君一直没有定下来。
洛瑶换成了宫女的装扮,为朝华打着宫灯,走在宫里的甬道上。
“瑶儿,你实在不用跟我一起去,安王认识你,这是在犯险。”朝华收拾的端庄得体,轻轻对洛瑶说。
洛瑶小心的提着宫灯照路,“我不到跟前去,碰不上安王,公主你得小心些,我怕安王他......”
安王那天既然放出狠话,就势必是要贯彻执行。
皇帝召公主过来,心底虽未曾想到把公主推给安王,却无异于这样做。
万一安王就这么明目张胆要做什么,皇帝会如何抉择呢?
忧心忡忡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华安宫。
朝华对洛瑶投以一笑,跟着迎来的太监走了进去。
洛瑶在后面跟着,朝华走入一间房内,那门就关了起来。
“哎,你这宫女,干什么?皇上、安王和公主在里头用膳,你不能进去的,还不在外面去老实候着!冲撞了可仔细你的皮!”
不知安王那狗是不是有意掩人耳目,这华安宫里侍候的人都很少,只有庭院里站着几个侍卫,其余侍卫全都守在宫殿外。
里头灯光亮着,洛瑶却什么都看不到。
夜色渐渐深了,洛瑶在等待中听到门被打开,接着一黄衣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太监万来。
“皇上摆驾回宫。”
万来一扯嗓子,皇帝便带着人走了。
门又关了。
洛瑶实在等不及,趁着夜色漆黑,看到旁边不远处一颗歪脖子树。
身子轻的话,利用它的树枝兴许可以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