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能使仙法。”北玄道,他看了看门上的八卦阵,若能扭转乾坤,自然也能去到另一境了,他使了仙法打入阵中,浅蓝色的光芒一点点将那门上的八卦阵图扭动,忽觉水面波澜起伏,想了想,司无眷忙御剑飞了起来,就在剑将她拖起的一瞬间,四周顿时亮堂了不少,云雾飘渺,已不再是先前所见的一座座种满花树的仙境了。
而北玄,将八卦扭转,周遭环境突变,云雾缭绕,白瓷玉砖,白墙玉瓦,不远处种了一池的莲花,他缓缓走去,这里已看不到司无眷,他心中急切,见这地的景有些熟悉,他蹙眉,急步朝一个方向走去,在见到莲池畔的一个女人时,他狠狠地惊愕住了。
那女人一袭蓝衣锦袍,一缕水袖长长拖到了地上,避免着了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为她又披上了绒衫,女人拈花一笑,神韵温雅,气质高贵却极为平易近人,她拉紧了绒衫,受着丫鬟搀扶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温柔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女人脸上溢满了甜蜜与温馨,北玄看得怔然,他迟疑一瞬,忽地凝神走近了女人,她依旧那么地美,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北玄惨然一笑,他缓缓抬起了手,欲摸向女人,可就在即将碰到女人肩头时,他又顿住,缓缓缩了回去。
“夫君?”女人抬起头来,她看向了天边向她飞来的男人,惊讶地站起。
来人穿了件白色的里袍,外面是一件泛着浅蓝色光芒的银甲他束起了一头乌发,眉宇间透着一丝威严与肃穆,可他威威飞来,飞到了女人跟前时,一双眼又变得温柔了。
“怎的不去休息,来这莲池畔作何?”男人面上温怒,可却是又将女人身上的绒衫拉得紧了紧,他掠过女人额前被风吹起的发,拉过她的手,又低头去看了看女人的小腹,道:“他,快要与我们见面了。”
他说的,自然是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说这话时,男人脸上方才还透着的一丝疲倦就这么消失了,将女人搂入怀中,他舒了一口气,女人面上淡淡,她关心道:“可是妖魔又出来作祟了?”
“嗯……”沉默良久,他闭上了眼睛:“近百年妖魔横行,大闹天界与凡界,天下无安生,我心不安。”
“夫君……”女人呢喃:“总有一天会平息的。”
将女人又抱得紧了紧,先前那丫鬟已识趣地离开池畔,北玄看得他们二人相拥,他鼻头一酸,顿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有泪水打转。
他认得这二人,如此亲密,却又觉他们二人如此陌生……
他缓缓走上前去,终鼓起勇气伸手摸去,却就在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他们二人都化作了白烟消失不见,转而变化的,还有这一池的莲花,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狼藉,周边血流成河,厮打一片,紫色魔雾与各色仙法纠缠,兵器冷冷的抨击声,人与妖之间的呐喊声,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残酷,都这么血淋淋地展现在了北玄眼前。
他瞪了双眼,冷冷的双眸闪过几丝动容,他欲去助那些节节败下的银甲兵士,可他却碰不到他们,更助不到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妖魔所杀,惨叫渗入他的心脏,他心悸难忍,一把捂住胸口,再抬头时,只见天空有四人飞起,他们身着各色盔甲,这其中,便有刚才那个银甲的男人。
“羸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个男人对着半空中飞起的黑甲妖魔声道,那妖魔除却一身黑甲,便是血红色的披风,北玄看不清他的正面,只觉他身形修长,乌发三千,虽是个修罗身,却不比其他妖魔那般俗气。
那个男人话毕,名叫羸褢的那个修罗忽地仰天大笑起来,他单手撑开,只一团妖气便将对方打来的仙法给击散,轻轻松松,如此不屑地挑衅了一番。
而对面四个男人,面上难堪且愤怒,他们一同凝聚了道仙法,这时,那个羸褢身后也有四只妖飞起,这其中有两只妖北玄是认得的,分别是鬼面修罗和牛面修罗,他们,竟也在这里!?
这是幻境……
如此真真切切的幻境,北玄从见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便察觉了,他忽地想到司无眷的去处,也不知她现在在哪,是否和自己一样,还令北玄不解的是,为何这四千年前的仙魔一战,会出现在他的幻境里,这其中有何关系,难道,是因为那个银甲男人?
北玄蹙眉看去,见得修罗与那四人相战,羸褢在后方大笑,突见一道银光划过,将羸褢的笑打断,他直直看去,只见银甲男人与羸褢两两相望,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银甲男人手持长戟,冷冷看着羸褢。
在银甲男人持了长戟向羸褢攻来时,那羸褢一手撑开,竟凭空将一物唤到了手上,那物通体为火烧云一般的红玉,握手处雕了几片珠花,青色火焰熊熊燃烧,那物,正是坠玺!
坠玺!?为何会出现在羸褢的手上,难不成,曾经的坠玺,是那羸褢的佩剑吗?
北玄不敢相信,坠玺,是那个男人领着他前往天界兵器库去,他亲自挑选的佩剑,竟没想到,曾经的坠玺,是那个羸褢用以杀人,用以对付那个男人的兵器……
九天玄火顿时同剑气迸发,直击银甲男人,那火焰足拖得足有两人身长,霎时间青光漫天,与之银光相撞,听得嘭地一声巨响,光芒散开的一瞬间,坠玺与长戟乓铛声回荡,一阵巨大的气波就这么将地面的妖魔与兵甲撞得摔倒在地。
“你竟也不惧九天玄火,哈哈哈哈,好好打一场吧!”羸褢大笑,与银甲男人展开攻势,却不知,这一打便是两天两夜,他们丝毫不觉累,羸褢越打越兴奋,可银甲男人却明显虚弱了下去。
修罗一战,四人体力不支,除却羸褢,所有人和妖都弱了下来,这战事本该妖魔一族获胜的,可,中途却不知为何,那羸褢顿时弱下,后经由与四大修罗共同对抗那四个男人,竟落得个两败俱伤,羸褢陨落,四大修罗重伤,可那四个男人,却是就这么死去了三人……
独留得银甲男人存活,他一扫四方,再有力站起时,是听闻有人传话,那个女人,他的夫人,诞下了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