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水面朝头顶望去,只隐约见到一个亮圆。这大夏天的,在这井底中却是跟沉在冰库里一般,我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只觉得冷得厉害,浑身发抖,很快就口吐白气,身上就起了一串串的鸡皮疙瘩。
我在心里把青子那死女人臭骂了一通,赶紧游到一边扶住井沿。闭目调息了几拍,让心跳尽量慢下来,保存体力。
但是这一停下不动,就冷得更厉害了,我承受不住寒气。只得在井底游动起来。这口井确实是典型的喇叭瓮结构,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至少有两米的直径。也就是说,这口井确实是口实打实的寒骨井,不知道下面究竟封镇着什么。
我心里存了这个念头,在水面浮了一会儿,就总觉得脚下有个什么东西在抬头盯着我看,让我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后来实在忍不了了,干脆深吸一口气就潜了下去。这井水的深度大概在五六米之间,一息之间我就沉到了井底,只觉得双脚触到柔软的井泥。我沉住气,在水中行走摸索起来。摸了一圈之后,却并没什么发现。
直到再摸了一圈,突然脚下踩到什么东西,硬硬的,冰冰的,但并不硌脚。蹲下身子一摸,像是一条儿臂粗细的铁链。
这时候我憋不住气,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又再沉下来,寻着那个位置摸到那条铁链,拎起来,扯了一下,就发觉那铁链的另一端似乎是连着什么东西。我心里一动,就顺着铁链摸了上去。摸到尽头的时候,却发现那铁链的一头是在上方。
我拉着铁链浮了上去,到尽头一摸,顿时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再仔细一摸,我就知道这是个骷髅头。再往下是身子,被铁链锁住了腰身。我再仔细摸了一下,在那骨架的胸口位置摸到了一根钉状的物体,用力拔了一下,没拔出来,似乎是贯穿了这白骨的胸口,深深地嵌入了井壁。
难怪我一开始摸了一圈都没摸到东西,原来这具白骨是被钉在了上头。
在井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凭着双手触摸,觉出这具骨架的身量似乎颇小,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再摸了一阵,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我胸中的气已经用完,只能浮出水面。
连着深吸了几口气候,我扶着井沿有些头皮发麻,休息了片刻,再度沉入水中,寻到那具白骨仔细一摸,果然,这白骨的后腚处长出一根扁长的骨头,大约有半米来长,骨节嶙峋,倒像是长了一根尾巴!
我吃了一吓,立即从水底冒了上来,浮在水面好久,还是惊魂未定。我刚刚是按照顺行的方法,从他的头部开始一寸寸往下查验,虽然无法目视,但其轮廓依稀可知,应该是个年纪在十五六岁之间的少年人。
可是人怎么可能会长了尾巴?
我心里发毛,有些心惊肉跳的。这东西被钉死在井底,而且周身还用铁链锁住,恐怕这口寒骨井就是用来封镇它的。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又是谁封在这里的?
是这房子的原主人,还是那个白文礼?
我心神不定的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那井水冰凉之极,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寒之气直浸入皮肤,直冻到了骨子里。
我奋力冲着井口大喊了几声,可是良久都没有半点回音。我真怕青子那死女人此时已经回去楼上睡觉了。把我一个人忘在了这里。如果真是这样,估计明早起来她就可以捞我的尸体了。
我四周乌漆嘛黑一片,甚至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悄悄靠近来。我又冷又怕,很快就熬不下去了。沿着井壁摸了几圈,想找找有什么借力处可以攀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