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大学西门,君羡为善念念打开车门。为了方便日常生活,君羡又买了一辆代步车。
手指搭在车门上,善念念没有上车。举目四望。
“喵喵,怎么了?”君羡问。
“咔嚓。”因为对噪音特别敏感,善念念隐约听到了细微的摁快门声音。可再看时,什么都没有。
君羡笑着调侃,“我们喵喵魅力太大了,说不定是倾慕的学长。”
“才不是。”
毕竟是校园象牙塔,君羡没去深想。善念念上了副驾还在搜寻。君羡无奈,只好拉过安全带,给她系好。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安全带,记住了吗?”他板着脸,说的严肃。
“知道了。”善念念拖着长音回答。
车子开回了棕榈泉,善念念先去卫生间沐浴。
君羡按照老规矩,准备好了吹风机、梳子和头绳。然而,此刻他的心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大概是单身久了吧,看到成对的皮筋都忍不住浮想联翩。
他对镜自照,眼皮上的丁点疤痕犹在,这张脸虽然依旧不见岁月的痕迹,可到底三十岁了。
多少人在这个年纪都娶妻生子了,可他还是黄金单身汉一枚。
不,他没有黄金,只是单身汉。
也许,帝京大龄青年相亲会应该去参加一下?
可是,你是乐君羡啊,曾经帝京最炙手可热的青年钢琴师。
这张脸往哪放?
他想起了凌超逸。
先不论是否门当户对、三观相投,最起码那姑娘够漂亮、够执着、够飒爽。
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伴侣。
随即他被自己的卑鄙惊呆了。怎么可以因为一时孤单害了人家姑娘呢。
他狠狠地揉捏自己的脸,上下错位,来摆脱那种情绪。
就看见镜子里多出了一个小脑袋,善念念好奇地盯着他,抽风。
“吹吹头发,早点睡觉。”他蹩脚地转移注意力。
善念念径自坐到沙发前,双手交叠在腿上,不动。
以往吹头发都是君羡的工作。
君羡拿起了风扇,摁下了开关,马上又关上了。“喵喵你长大了,许多事,该自己做。”
善念念怔怔地看着他,原来长大是逐渐失去特权、必须依靠自己的过程啊。
她情愿不要长大。
她拿起吹风机,回忆着君羡吹头发的样子,模仿。可她的头发太浓太厚了,她吹的乱七八糟,和吹风机搅在一起,痛的要命。她“啊”地尖叫了出来。
才一声,她止住了欲流的眼泪。
她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那副隐忍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君羡眼里,无奈又怜惜。
他知道,很多自闭的天才,可以解出最难的题,却有可能解不开一颗纽扣。
喵喵能做到现在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重新接回了吹风机,小风轻轻地吹。“你在学校,可怎么办呢?”
“自然,干。”
这么浓密的头发,要多久?君羡想想又叮嘱,“头发湿的时候别睡觉,容易生病。”
善念念扁扁嘴,“嗯。”
头发完全吹干,他说“晚安”。
善念念回了房间。
君羡自己冲了个凉水澡,轻轻地将客厅的灯都关了,从玄关的高处找出一个光盘。
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姑且看会片子吧。
他连上电视,几乎静音,独自观看。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有匀称的呼吸。君羡猛然回头,看见了善念念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