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嗤了声,嗤之以鼻道:“小子,你才多大啊,还谈生意,吹牛逼也得有个限度。”
我这是自带招黑体质吗?眼见得这男员工一副不屑一顾的嘲讽样子,齐睿烦了,反击道:“甭管多大,当你爹足够了。”
工作人员挺愣,闻言勃然大怒,骂了声你特么找死!扬起粗壮的胳膊奔着齐睿的面门就砸过来。
齐睿正一肚子火气没地儿发,憋得难受呢,见这厮一言不合就动手,冷笑一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把他的胳膊别到了背后,顺势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工作人员跟坐了喷气机似的,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嗖嗖往前窜,滑行四五米后,一脑袋撞到了墙角的铁皮垃圾桶上,发出咚地一声脆响,大白天的忽然就看见了金星。
等待着打电话的男女老少们都愣住了,什么情况啊这是?一不留神儿,咋突然就打起来了呢?
齐睿心里的郁结得到了发泄,朝工作人员那边看了一眼,觉得问题不大,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也就是撞晕过去了,过会儿就会苏醒过来,便叹息一声,转身走到工位上,坐下后拿起电话,刚播了两个号,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了过来,一把摁在话机弹簧上,冷着脸说道:“请你跟我走一趟。”
唉,这不开眼的人还真多啊。
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四十啷当岁的年纪,的确良长袖衬衫黑西裤,外面罩一件黑色大翻领西装,脚蹬大皮鞋,黑着脸,一副谁欠他一毛钱没还的憋屈样,齐睿心里甭提多腻歪了。
他不想找事儿,但是耐不住事情主动找他。
耐着性子,齐睿问道:“你让我跟你去哪儿?”
中年人沉声说道:“打了我的人,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个说法吗?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把事情讲清楚吧。”
齐睿扭头往墙角那边一看,那工作人员已经被几个保安搀扶了起来,人也醒了,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大包,暂时还处在懵逼状态中。
几名保安问了他几句话,见他没多大事儿,龙行虎步怒气冲冲走过来,在齐睿面前一字排开。
齐睿就笑了,对中年人说道:“我要是不去呢?”
中年人说道:“那可由不得你!”
叹声气,齐睿说道:“我原本只想打个电话而已,你们非要把事情闹大,看你这样子,是个领导吧?让我跟你走也行,不过,走之前,我可以打个电话不?”
中年人咧嘴笑了,“现在知道找关系了?成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找来谁给你撑腰。”
说着,松开了摁在电话弹簧上的手。
齐睿啧了一声,嘲讽道:“毫无理由对前来打电话的客户进行辱骂殴打也就罢了,事情发生后不分青红皂白就私自扣人,可就真没人救得了你了。”
中年人不屑地切了一声,“你口气倒是不小!”
齐睿也懒得跟他啰嗦,一个电话打到田文明的座机上,接通后直接说道:“田主任,我是齐睿啊,有个事儿得麻烦你过来帮着解决一下。”
电话那头的田文明表示我有点懵,从来没听齐睿这么一本正经地称呼自个儿为“田主任”,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吧?
想到这里田文明就慌了,这个节骨眼上,谁特么又把这位小祖宗得罪了啊?
他忙问道:“小睿,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翘起二郎腿,齐睿乐呵呵说道:“我在邮电大厦呢,想给美国一朋友挂一电话,来了之后被邮电局的工作人员当成间谍了,先是问我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我说谈生意,他就说我吹牛逼,一言不合就跟我动手了,我正当防卫把他干趴了,没成想又来了领导,非要把我带走,旁边还站着四五个保安虎视眈眈的呢,看样子,我要是不跟他们走,这些人就要对我采取强制措施了。”
田文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卧槽,立马说道:“你把电话给负责人,我跟他说几句话。”
齐睿嗯了一声,把话筒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愣了一下,见齐睿一副有恃无恐、自信心满满的样子,就有点犯含糊,电话那边不会真是个大领导吧?
“怎么,不接吗?不接我可跟人家说了。”齐睿戏谑道,声音还挺大。
愤恨地瞪了这货一眼,中年人接过话筒,“您好,我是邮局通讯处的副处长景玉泉,请问您是哪位?”
田文明严肃地说道:“东城区委办田文明,景处长您好,我能问问,齐睿同志在你们邮电局,究竟犯了什么事情了?让你兴师动众地把他扣押起来?”
听了田文明的自报家门和质问的语气,景玉泉脑门子的汗立刻冒了出来,卧了个大槽啊,敢情还真是个权势人物啊,田文明是谁,他可太清楚了,对面那位正红的发紫呢,据说区一把手对他非常器重。
再听了老田点出了齐睿的名字,景玉泉更懵了,眼前这位爷,莫不是去年上过报纸的抗震小英雄?
一抬眼皮,见齐睿笑起来带着那么一股子幸灾乐祸,景玉泉更确定眼前这位是齐睿本睿无疑了。
“哦,田主任,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齐睿同志跟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主要是因为我们的工作人员态度不端正引起来的。这事儿跟齐睿同志关系不大,您放心,我马上批评我们的工作人员,一定会给齐睿同志一个满意交代的。”都是副处级干部,景玉泉这个40多岁的副处,和田文明那个三十出头的副处根本没有可比性,他很光棍就把锅甩到那倒霉的职工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