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看到少帅一脸沮丧的表情,便迎上去笑道:“大哥,您这是怎么了,没谈拢吗?”
少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仰起脖子看了看天,然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咱们怎么办?现在回上海吗?”路鸣问道。
“既然来了,就在南京待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少帅依然不肯放弃自己的想法。
少帅领着一行人来到秦淮酒家喝酒,把二楼的一层全都包下了。
“文白先生找你谈了些什么?”少帅喝着闷酒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让我明哲保身。”路鸣笑着道。
“文白说得对,你的确应该远离这摊乱事,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扯进来。这次回去后,你就别再掺和了。”少帅郁闷地说道。
“瞎说,咱们可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已经掺和进来了,怎么能退出去?”路鸣说道。
“兄弟,你这话就说错了,委员长不也是我的拜把子大哥吗,有福我没享受着,有难都是我在前面顶着。这也没什么,可是他不该逼着我干不愿意干的事,牛不饮水强按头。”
少帅冷笑了一声,眼睛里愁云密布,好像快要下雨了一般。
“大哥,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为人太厚道了,跟红军交火的事,双方大可以心照不宣地假打,没必要动真格的,民国初年各大军阀不都这么干过嘛?谁让你真刀实枪地打啊。”路鸣献计道。
“我也是想借此试试弟兄们是怎么想的,这一仗打下来,我彻底明白了,兄弟们根本就不愿意跟红军开战,也说不上身在曹营心在汉吧,反正他们一心想去打日本人。”少帅无奈道。
“大哥,既然委座继续要你去跟红军开战,你就得提前跟红军方面沟通好,另外就是想法把监视你的人看住,不让他们乱动弹。”
路鸣现在所想的,只能是让东北军跟红军维持对立的状态,但双方都付出最小的代价,以此消耗蒋先生的剿共策略。
“嗯,实在不行也只好如此了。”少帅叹息道。
第二天,少帅又去觐见蒋先生,却吃了闭门羹,一气之下领着人马铩羽而归,回到了上海,在上海闷闷不乐地逗留了两天,谁有没见。
在蒋先生的死命催迫下,少帅不得不重新回到了西安,跟红军处在对峙状态。
路鸣送走少帅后,就把少帅的情况向总部做了汇报,希望总部能跟少帅沟通好,双方不要真打,做做样子就好了。
“我觉得跟东北军结盟的事很难实现,不管怎么说东北军还是要听从国民党反动派的命令,不可能真心跟红军结盟。”董先生有些悲观地道。
“事在人为,既然汉卿的确有诚意这样做,那就一定能找出办法来。”路鸣却是信心十足,不甘心就此放弃。
路鸣给少帅出主意跟红军打假仗,也不是随便想出来的,红军转战各省时,各省的军阀也都是这么干的,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家底去跟红军拼命。
红军进入广西时,李宗仁就干过这种事,他把过路的红军放走,然后把尾追过来的中央军一个营全部缴械扣押,说是中央军侵犯了他的地盘,还说他的地盘里没有一个共-产-党。
蒋先生得到消息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派专员去跟李宗仁接洽,把被俘虏的中央军接回来。
其他各省军阀也都是有样学样,他们当然不是跟红军有什么情谊,而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不想在跟红军的作战中损失自己的兵力。
在这个年头,有兵有枪才有地盘,一旦部队没了,地盘自然也就保不住了,留下来的散兵游勇随时会被中央军吞并掉。
东北军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自己的地盘,要不然完全可以像李宗仁那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中央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是完全不理睬。
这也是为什么少帅和东北军极力想要打回东北去的根本原因,他们尝够了没有地盘没有家,四处流浪,到处被人歧视的滋味。
“对了,路鸣,咱们要在西安开一家钱庄的事卡在财政部那里了,迟迟得不到批复,你能不能想办法解决一下。”董先生忽然说道。
“卡在财政部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路鸣问道。
“不知道,安意派人去过多次,都被拒之门外,他们根本不告诉来人为什么不批准,只让回去等着。”董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