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厌说过,那摄像机里存着很多他们过去的照片和视频,她相信若能找到,一定可以最大程度帮她恢复记忆。
在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前,她能不去S国还是不去S国为好,楼情也怕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做,却先惊动了哥哥们。
大哥二哥,早就明令禁止她跟殷家的任何人来往。
过去几年和殷娆见过几次面,都是大哥二哥贴身跟着才行。
这一次之所以能瞒过所有人,靠殷凌洲先支开了秦意,再加上她的提前部署。
但下次,运气就不一定有这么好了。
所以,还是要争取把东西找到。
恢复完记忆,将仿真人设计好,她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书房找完,依然一无所获。
楼情并不气馁,就在她打算去另外一栋楼继续找时,忽然注意到了一个房间。
她曾经的卧寝。
自从小寒的儿童房装修好后,这间房,已经几年没住人了。
楼情没有犹豫,打开密码锁,直接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佣人定期都会来打扫。
摆设几年未变,她熟稔地朝角落走去,主要找的当然是保险柜。
依然空空,没有摄像机的影子。
楼情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不自觉打量起这间卧室。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记忆的开始。
回想起曾经的朝朝暮暮,楼情眼眶渐渐红了。
这间房,充斥着她和殷夜最不好的记忆,那段互相折磨的日子历历在目,不敢回想。
如果世间有后悔药,她真的想问问自己,九年前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抛夫弃子,甚至狠心忘记一切……
楼情微微吸了一口气,抹了把眼睛,准备离开。
却不小心撞到柜子上一个花瓶,花瓶应声而碎,四分五裂。
楼情上前收拾着碎片,捡着捡着,便来到了一扇小门前。
门。
这间卧室里,还有一个房间。
接下来,好像一切都是鬼使神差。
楼情鬼使神差地找到了钥匙,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扇门,然后,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六年了。
距离上次亲眼看到这间“囚室”,已经过去六年多。
她还能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它时有多恐惧。
这是,她原文里的丧命之所……
依然是鬼使神差,行为完全不受控制。
楼情莫名其妙地走到了那团锁链前,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脚,装进了那个本就为她准备的锁圈里……
当锁扣发出清脆声响的刹那,楼情整个人忽然一阵晕眩。
耳边响起刺耳又凌乱的尖叫,伴随着悲鸣哭泣——
“死变态,你滚开,滚开啊!”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楼情猛地一怔——
情情。
谁在叫她。
于刺耳的轰鸣中,她目光渐渐聚焦,竟然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她浑身战栗着,颤巍巍地朝男人伸出手,她是不是在做梦……
“殷——唔!”
楼情还没喊出声,却忽然被他抵在身下,粗暴的吻顷刻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很难受。
男人一点都不温柔。
楼情一时有些委屈,想拍拍他示意他轻点,但下一秒发现,她手竟然被锁住了!
不止手。
整个四肢,全被束缚住……
她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
楼情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唇间一痛,她被男人扣住下巴,狠狠地抬起脸,男人森冷的声音响在耳边,
“还学不会乖么?”
什么?
楼情根本听不懂。
她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
但陌生中又带着熟悉,好像、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男人神色阴郁危险至极,目光却又充满怜惜地望着她。
他俯首,继续啃着她的唇,只是这一次,动作温柔了许多。
楼情在他的温柔中一点点被攻陷,再也思考不了其他。
渐渐红了眼。
她真的,真的好想他……
周遭温度升得很厉害。
楼情能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不少,就在她闭上眼不好意思再看男人时,忽然又不受控制了起来。
她不受控制地在吼他!
“禽兽,你别碰我!”
“死变态……”
可楼情不想吼的,她怎么舍得凶他!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体内的暴怒情绪。
在她一遍遍的嘶吼下,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了动作。
然后,他走了。
楼情看着他起身,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一下子就慌了。
“阿夜……”
“阿夜!”
她一遍遍地喊着,男人却好像根本听不见。
任凭她怎么叫他,他也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最终,她眼睁睁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被一扇冰冷的门板代替,绝望涌上心头。
她挣扎着想下床,却一瞬哪里吃痛,顿时皱紧了柳眉。
这痛——
熟悉得可怕。
发、她发病了?
一刹那,楼情脸色惨白无比,怎么会发病,她的病明明好了!
可就是发病了。
那从四肢蔓延到心脏的痛楚,她再熟悉不过,也无比恐惧!
“殷夜,殷夜!”
当下,楼情更着急地想把男人喊回来。
可哪里有人听得见。
她被那侵蚀入骨的疼痛折磨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光明与黑暗交替的刹那,她脑海里猛地灌入了许多片段。
那是谁?
那个禽兽么。
他们……
弥留之际,女孩儿终于想起了一切。
可为时已晚。
她一点点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两道长长的泪痕。
最后,她好像听到男人撕心裂肺又卑微至极的怒吼。
他求她,求她醒一醒……
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