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才开口:“这些筛选出来的人用来填壕,最合适不过了,用绳子串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士卒走上来,用绳子绑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力壮的男人,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与绝望,甚至都忘了挣扎。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几十个人的手都已经捆绑好了,又用一条长绳串了起来。
这场对于无辜的村民无异于灭顶之灾的残酷杀戮,对于郭汜来说,只是一次筛选而已。
能活下来的,去填壕沟。
活不下来的,现在就死。
这就是郭汜这个从西凉大漠里,顽强生存下来的盗马贼的逻辑,简单而野蛮。
“不要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了!”
一名年轻男子跪倒在地上,他的嘴唇微微发颤,不住的磕着头,他的脸色苍白,满脸的恐惧与害怕。
“讲个笑话。”
郭汜扯出了和善的笑意,道:“我不杀你。”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男子磕头如捣蒜,额头满是鲜血和灰尘。
就在他低头之际,郭汜手中的大枪枪头朝着年轻男子的头部重重劈了下去,男子顿时被斩断了头颅。
“车骑,俺有个疑问。”
“且说。”郭汜调转马头。
“郑县旁边那么多自愿随军迁徙的百姓,为啥不去抓他们?”
“你当朱儁跟你一样蠢?”
郭汜不耐烦地呵斥,他很憨,但不代表他蠢,尤其是在打仗这个领域里。
“郑县县城的南面和东面是少华山山区,我们从北边渡泾桥来,到了郑县随军的百姓早就被疏散光了!到时候没有抱土填壕的民夫,你去填?”
副将恍然大悟,郭汜吩咐道。
“马上黎明,把附近的村子都屠光,壮丁掳过来随军。”
副将迟疑片刻,问道:“那我联系的内应?”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又没指望真能做成什么事,给朱儁能添点乱,惊扰各部人心就不错了。”
“不是...”副将眼巴巴地看着郭汜,“车骑,主要是金子。”
“蠢货!破了城,吃我的都得吐出来!”
郭汜再也不想跟副将言语,抽了这蠢蛋一鞭子,就策马离去。
副将捂着脸上火辣辣的疤痕倒是不以为意,他要是不蠢,怎么衬托出郭汜这憨憨聪明?又怎么能混到今天的位置?
既然郭汜都说了,那副将也再无言语,照着做就是了,最后出了事也不干他的责任。
西凉骑兵们驱策着步履蹒跚的壮丁离去,过了许久,祠堂中传来了一阵响动。
几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满头灰尘地从藏粮食的暗室里钻了出来。
“不准哭!他们没准还没走远!”
领头的少年把手伸进了同伴的嘴巴里,同伴满脸泪水,他的手很快就渗出了血迹。
看着一夜之间变为废墟的村落,几个少年蹲在地上无声啜泣,肩膀此起彼伏地耸动着。
“郭汜,我誓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