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郭汜身前的六排什长,共五十八个人,都深深地低下了头。
进攻不利,行军法是要抽人头来杀的,抽到哪个编号,哪个编号的人就要倒霉。
“三。”
“三后面是什么?”
无人应答。
“哦,我想起来了,是五。”
“对,就是五,那就五号的都出来吧,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五号以外的人如蒙大赦,只有六排里序号是五的人被留了下来,而这些什长的手下伍长,甚至还有些窃喜,自己可以升官了。
郭汜饶有兴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什长们,被抽出来的六个倒霉蛋个个体如筛糠。
郭汜其实并不生气,第一轮进攻的所有目的都达到了,拔除了守军的营垒,郑县单薄的城墙早已不值一提。而且守军的兵力分布、弓弩配置、援军速度都摸得清楚,下一轮就是彻底破营的时候。
所以郭汜很高兴地笑了。
“讲个笑话。”
什长们茫然地看着郭汜,不知道郭汜要给他们讲什么笑话。
“从你开始,好笑的话,留你一条命。”
被点到的什长这才意识到郭汜话语里的意思,不是郭汜给他们讲笑话,而是他们给郭汜讲!
“郭...将军,郭车骑!”
“这不是我想听的笑话。”
郭汜手中大枪举重若轻地一点,一个血窟窿出现在了这人的眉心。
“砰!”
尸体倒下,余者噤若寒蝉。
“到你了。”
秋风扫过,被点到的军汉竟是一股尿骚味传来。
又是一具尸体倒下。
看着杀人如麻的郭汜,第三个年纪不小的什长终于撑不住了,他嚎啕大哭,膝行上前抱住郭汜胯下战马的马腿。
“郭将军,我跟你打了快十年的仗,看着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老母卧病在床!”
“我知道。”
郭汜看着这个印象中还有些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
“我是隔壁陈家村的陈...”
老什长话音未落,喉管便传来了空气的嘶声,一杆大枪已经停在了他的脖颈前,挑破了气管。
“就是因为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才愿意多听一会儿,没想到你讲的也不好笑。”
郭汜收回了大枪,认真地说着。
剩余的三个什长相互对视,几乎是同时,狠下心来暴起发难。
变生肘腋,郭汜身边的亲卫来不及救援。
却见郭汜不慌不忙,大枪横扫,直接将三个什长拍的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哎...”
郭汜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歪了歪,扯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怎么想听个笑话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