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憋/span 眼见身边的鲜卑人被箭矢射成了血葫芦,躲在士兵和尸体和石块间临时构筑的掩体的轲比能,张弓搭箭刚一探头想要瞄准,“簌簌”的箭矢声就在耳边炸响,数支狼牙箭插在了石缝中。
“干你娘的!”
吐了一口混着风沙的口水,轲比能扣紧了兜鍪,听着耳边渐渐开始减弱的箭矢呼啸声,他放声大喝:“准备冲!汉人下来了!”
山上的汉军还在弯弓掩射,将密密麻麻的箭矢倾泻在鲜卑人的步兵大阵上,步兵的圆盾和橹盾都被射的跟刺猬一样,全是箭,更不要说枪兵和弩手了。
鲜卑人平射的弩手已经损失的差不多了,抛射的长弓手也早已射完了一袋箭,手指鲜血淋漓,手臂也都在打哆嗦,大部分失去了作战能力。
战时高强度的反复拉弓抛射,对弓箭手的损伤是极大的,再膂力出色、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也不例外,无非是多射几箭与少射几箭的区别。
而汉军从山体上冲下来近战,在这个射程里,山体两侧的汉军弓箭手倒是开始逐步减少了抛射,害怕误伤到友军。
双方不约而同地,像是刘弋预料的那样,停下了对射,进入了白刃战环节。
第一排盾兵,第二排长枪兵,长杆兵器露出的前端形成了恐怖的金属森林,在秋日阳光的照映下,闪烁出了令人心悸的冷光。
“来吧!”
皇甫郦扯下碍事的披风,手擎腰刀,率先向对面的鲜卑兵冲了过去。
“不要犹豫!杀!”
胡车儿放声大喊,一锤砸爆了一个鲜卑兵的脑袋,他的视线里全是越来越浓重的雾气,那是溅在兜鍪上继而顺着缝隙流下的血液,在成千上万人厮杀的热浪中开始蒸腾。
马超如猛虎下山一般勇猛地从山上冲下,手中的长枪带着巨大的惯性,雷霆万钧一般戳破了挡在面前的鲜卑步卒,去势未减,甚至把后边的步卒都像串糖葫芦一样扯上了天,鲜卑步卒的血液喷涌出腔,溅在了他的铁甲上。
“啊啊啊——”
一个鲜卑头人近乎疯狂地咆哮着,亲眼目睹麾下士卒在短时间内的大量阵亡,让他失去了作为一个生命来讲,对死亡应有的恐惧。
他借着友军的掩护,绕到马超的侧翼,上前一个箭步,撩起刀便劈向他的脖颈,这一刀又快又狠,反应稍微慢一点就要身首异处。
马超匆忙架枪招架,让那鲜卑头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被架了一个踉跄!
这汉军将领好大的力气!
鲜卑人被马超按在地上,枪杆卡在了脖子上,“嗬嗬”地喘着粗气。
“给我死!”
马超骑在鲜卑头人的身上,挥拳如雨,沙包大的拳头砸在其人扁平的脸上,竟然连着鼻梁一并砸塌进了面孔里,手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
马超又是几下重拳砸落,眼见这鲜卑头人,出气多进气少,是活不成了。
而整个战场上,被困在谷底的鲜卑军还是处于极端不利的态势中,在鲜卑贵族的指挥下,鲜卑军匆忙地调度着,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无数士卒砍杀在一起,轲比能大刀挥舞,青光闪过,刹那间当面的汉军割草一般被拦腰斩断,鲜血迸溅在轲比能的衣甲上,其人犹自直呼酣战。
“架枪!”
“喝!”
汉军枪兵喊着整齐的号子,长枪如林如岳,攒动的枪矛机械地挥舞着,向冲过来的鲜卑兵捅过去。
谷底鲜卑人的机动空间越来越小,渐渐地,每时每刻都有鲜卑人在阵亡,面对如同海洋一般包围过来的汉军,鲜卑人的士气开始陷入崩溃前夕。
“阿塔的援军呢?!”
轲比能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愤怒地质问。
过了半天,才有之前派出去的传令兵狼狈地赶回来。
“大人,阿塔头人的援军被后面的公孙瓒部队偷袭了!”
“什么?公孙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塔说,敌人是从渔阳郡的沽水绕过来的,直接顺着长城走,并没有尾随我们穿过上谷郡!”
轲比能的大刀劈飞一名汉军,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左右两翼,发现汉军的阵型越聚越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该死!撤退!撤退!撤退!“轲比能咬紧了牙齿,挥刀朝着两边的汉军砍去。
他知道这样的战局对他来说很不利,但这个时候,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他不敢再和敌人纠缠,否则,他的部下就会越来越少,到时候,他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突围!突围!“
轲比能一边砍翻几个扑向他的汉军士兵,一边大吼着向前方冲了过去,他已经做好了舍弃所有的代价,只要能突出去,哪怕是丢掉大部分的部众也在所不惜。
但是轲比能低估了汉军的勇悍。
当轲比能带着残存的千余人冲到堵在谷口的汉军阵地前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自己的部队似乎撞上了汉军的铁壁,无论自己怎样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都被密集的盾墙阻挡住了,根本没办法冲出汉军的包围圈。
“杀!“
“汉军万胜!”
堵在山口的汉军士兵齐齐大喝,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大盾,向轲比能所率领的鲜卑人发起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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