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施主,你错了。”
“对于以往杀人之事,贫僧并不愧疚,反而认为那是一笔功德。”
“至于手脚上的镣铐……”
“也只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犯杀戒罢了。”
“毕竟,在寺庙里,犯杀戒要被惩处,而贫僧又打不过老方丈。”
六戒停顿了一下,又道:
“阿弥陀佛,不过……”
“老方丈快圆寂了。”
“等他圆寂后,整个南山寺将没有人可以打得过贫僧,到了那个时候,贫僧便可以取下镣铐。”
“……”
乌力吉气得发抖。
杀人不愧疚,反而觉得是一笔功德?
什么邪魔心性!
你念了几十年的佛经,就念出个这?
怪不得南山寺这几年被北山寺压了一头!
然而……
一旁的都冷仓却从六戒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机会:
“所以,大师今日不会杀人么?”
此言一出。
乌力吉立即抬头,死死盯着六戒。
若对方不下杀手……
那么自己一声令下,上千将士一拥而上,岂不可以用人数将其堆死?
反正丢不了命,手下人应该不至于怯战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将士们。
却见大多数人都低下头颅,不敢与其对视。
只有少数人脸上挂着悍不畏死的表情。
“……”
乌力吉顿时叹了口气:
“唉,也不能怪他们。”
“丢不了命,又不代表不会缺个胳膊少条腿……”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这一仗输的太彻底,所以手下人才会士气低落,畏首畏尾。
正在此时。
那个扛月牙铲的小沙弥突然开口:
“你们不会是想利用师伯的慈悲吧?”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北狄可没有老方丈!”
胖沙弥捂着肚子,嘀咕了一句:
“而且,六戒师伯也不慈悲。”
二人的话更是彻底打消了乌力吉拼死一战的念头。
他把仇恨深深压抑在心中,看向六戒,问道:
“我等甘愿服输,不知大师想如何收场?”
“是要杀了我,了解恩怨么?”
六戒双手合十,摇头道:
“阿弥陀佛,贫僧不杀施主。”
“今日贫僧别无所求,只想请各位听一通佛理。”
“……”
乌力吉和都冷仓二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懂六戒的目的是什么。
讲佛理?
你不会是来传教的吧?
都冷仓走到乌力吉身侧,低语道:
“南山寺这几年被北山寺压了一头,人丁凋零,香火也不太旺盛,我估计他是想寻几个有慧根的弟子带回去培养。”
乌力吉赞同道: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于是他下令所有人原地坐下,同时望向六戒:
“那我等便洗耳恭听了。”
六戒微微颔首,开始口吐佛经。
三个小沙弥见到这一幕都乐开了花,一个个都掰着手指,计算师伯需要多久才能讲完这一篇佛经。
毕竟……
师伯说过,等他和敌人讲完一通佛理,自己等人便有斋饭可以吃了。
……
两炷香后。
六戒正在念诵的这一篇佛经已经讲到了一半。
他讲得很起劲,可北狄将士们却听得昏昏欲睡,有人甚至已经在打鼾了。
蓦然。
一阵马蹄声如战鼓擂响,由远及近。
“不好!”
乌力吉神情陡然一变,声音尖锐:
“有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