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罗锦马上要参加秋闱经常熬夜读书,白拂不想他分心影响发挥,便将书房先布置出来让他用,自己则带着巴格几人继续布置屋子。
大业国的秋闱不同于其他朝代固定在八月,十多年前战乱时科举停了两年,战后因为国家急需人才又连着考了四五年,结果官员数量激增,又改为二三年考一次,且时间形式不太固定。
今年与前年一样,定在农历九月。
原本九天六夜不得出考场的规矩也人性化地改为三场三天两夜的考试,每场考试中间学子有两日回家休息调整时间。
对此新规,众人褒贬不一。
有说朝廷体恤考生的,也有说劳财伤民的,但更多是骂摄政王任意妄为不尊祖制的。
因为有传言说,摄政王的人接手礼部贡院后,摄政王不顾礼法带儿子去贡院参观考试,结果摄政王宝贝儿子刚进考场就被贡院臭气熏天的味道熏吐了。
摄政王回去后便下令改了规矩,说读书人考个试邋遢成那个样子不成体统,有失体面,最好每日回去洗洗再来。
这话着实不好听,那些不需要再经历科举的读书人觉得被侮辱了,骂得口水沫子都装了好几桶。
可惜相比较他们,即将参加科考的读书人更多,这些读书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那是一百个赞同--
哪次考试出来的学子不被剥层皮,苦读多年因为考场发挥不利的大有人在,安全起见,他们宁愿被人说有辱斯文。
白拂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新规的。
不过这些新规在白拂眼里也有些不近人情,那么多考生,吃喝都要自带不说,还要在一平方米的号子间里解决吃喝拉撒,晚上睡的也是临时搭的腿都伸不直的床...
罗锦本来就身子偏弱,白拂有些担心他临场发挥不佳。
因此平日除了制造条件让罗锦安心读书,白拂还给罗锦制定了身体素质调整计划,每日汤水保健品不断,饮食也特别注意营养均衡,还早早开始准备考试包裹,有事没事就琢磨琢磨可能需要什么还差什么,可谓是煞费苦心。
好在她经验丰富,做起来得心应手,乐此不疲。
罗锦看着满屋子摆放整齐的书,有一瞬愣神。
当他决定将自己给卖了的那日,便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这般专心读书了,如今却有了这么好的书房,这么多书,叫他怎能不感慨。
他目光移向窗外,见白拂正在院子里指挥着其它人跑进跑出,少年嘴角带着笑意,秋日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蒙上一层暖暖的光,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莫名的,罗锦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他居然从一个比他还小的少年身上感受到家的温暖,罗锦有些好笑,自嘲地摇摇头收回视线,打开面前的书开始研读。
还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如今能做的,就是考上举人报答恩人。
“小白”
巴格和几个村民抬着好些个大花盆进院子,安置在各个角落后喊白拂,“这样放对吗?”
白拂从一间屋里探出头看了眼,做了个OK手势,很快又退回去继续捣腾。
小亮忙完手头的活儿闲了下来,坐在小白正屋子前的影壁前打量着院子。
还真别说,放了这些花花草草,院子感觉还真不一样了。
配着院子里的石桌,花坛边的鹅卵石,水井边的洗手台,屋前屋后的桂花树枣树柿子树,说不出的质朴典雅又有烟火气儿。
原来小白梦想中的家是这个样子。
“小白要帮忙吗?”他捧着脸扭头冲影壁后喊了一嗓子。
“都好了,把被子毯子拿进来吧。”
屋内传出白拂的声音,不待小亮应声,乐嫂子乐呵呵捧着晒好的被子进了院子。
“被子晒得暖暖的,今晚定能睡个香甜觉”乐婶子笑呵呵地说着,走到影壁旁,停下脚。
小四儿说过,公子屋子里不喜欢有人进去,他们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白公子很快走了出来,客客气气道过谢接了被子又进去了,乐婶子立在那里心中感叹,这白公子还真如听说的那般,有时候有些古怪,但不爱摆谱,时时刻刻让人轻松又自在。
“吃饭了吃饭了”
小四儿端着饭菜从灶房出来,喜气洋洋喊了一嗓子,“今日尝尝我大姐的手艺。”
二丫三丫因为铺子的活儿不能回来,又不放心白拂他们几个男人过日子,便自作主张喊了乐婶子和大丫来帮忙做饭洗衣。
乐婶子就是小四他们娘,平日帮人浆洗衣服赚些零花钱。
知道二丫三丫在镇里跟着白拂学了真本事,很是乐意帮忙,答应每日上午忙完下午过来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