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摄政王在金家安排了人呗”听完郭六郎一番猜测,白拂撇撇嘴说道,“不然他先前如何得知金家和王家打算联手对付你?”
郭六郎还是有些环节想不明白,蹙着眉头。
“铁大人说,被杀的人里还有摄政王的人,那说明不是摄政王动的手,可也不是我们动的手...那会是何人所为?”他问道。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都让人不安心。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把活儿都干了还要官府作甚?”白拂斜他一眼,语气调侃,“说不定金家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仇人趁机寻上门了?”
话是这么说,白拂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
昨晚她只知道有人窥视了她,然后在屋里说刺杀摄政王失败,要杀她和郭六郎,以及抓摄政王儿子的事,她自然以为是摄政王的仇人,哪里知道屋里也有摄政王的人。
莫不是个双面间谍?
早知道...不对,哪怕知道是摄政王的人,她也会动手。
因为不管是不是摄政王的人,也不管是谁的人,窥视她,盯上她,又心思歹毒的恶人,她必须杀了以绝后患。
当初全权让郭六郎献宝出这个风头,又再三交代不要暴露她,除了郭六郎身份更合情合理,更因为她不愿意自找麻烦。
其实也很矛盾。
她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大杀器出世,必然引起轰动和纷乱。
但摄政王屡次亲征抗击北戎铁骑,往大了说保卫大业国有功,往小了说也保护了她这种小民安居乐业。
是她乐于见到的。
且如今石油被摄政王找到,这样的武器迟早会被造出来,她提前拿来为郭六郎谋个靠山,间接为自己未来生意铺个路,并不为过。
要怪,只能怪那人运气不好遇到她了。
在贺家看起来是天大的事,对有些人而言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丙大将去调查凶杀案细节了,摄政王怎正在为另一件事烦恼。
礼部那边递了名单过来,是此次秋闱各地考生的前三名单。
这事按理说不该他一个摄政王操心。
但礼部尚书闵济是摄政王一手提拔的人,他拿不定主意,自作聪明地列了三份清单出来请摄政王定夺。
这次秋闱论精简军队优劣的论题,是摄政王出的,但摄政王只给了考题,什么都没说。
摄政王手握重兵,反对精简军队,这是大业国稍微有点政治敏感度的读书人都知道的常识。
礼部如今又是摄政王的地盘,想政治正确的考生必定会迎合摄政王的口味来写。
但偏偏有那么些个才学好又胆子肥的反骨,写出让阅卷官惊艳不已的文章。
礼部归是摄政王的管不假,但除了少数投诚派,大部分是心系正统道义的老学究。
反骨遇到老学究,双方一拍即合,于是送到礼部尚书手中的中举清单就有些烫手了--
各地前三中,有一半是与摄政王唱反调的。
这可不是小事,礼部尚书没有坐以待毙,当即责令各地贡院将前十考生的试卷送去元都学子监重新审核。
审核结果就是这三份清单。
第一份是纯天然未经摄政王的人插手的,户部尚书在每一个名字后标注了考生家世背景学识,以及阅卷人站队信息,毫无意外大多数站队陛下一派。
第二份是摄政王的人重新审核过,但不带政治偏见的,前三中唱反调的少了一些,至少不是绝对主流。
最后一份则是完全政治正确的,前三中没一个唱反调。
按理说考完半个月就要出榜,礼部尚书顶着压力硬是拖了一个月还没发榜,等着摄政王定夺。
摄政王以一种极其不羁的姿势看完礼部尚书洋洋洒洒的说明信,勾唇轻叱一声:
“这种小事都做不了主,要他何用?”
送信的仆从一个哆嗦,冒着冷汗跪地求情:
“王爷,闵尚书也是一片好心,如今局势变幻莫测,王爷根据当下需要把把关,下面的人才好安心办事呐。”
摄政王想了想,将第二份清单丢给仆从。
“唱反调的都记下,明年春闱考不上全部送去边境做官。”
仆从感恩戴德拿着清单告辞。
“王爷,小的赶去时,我们的人已经死透,已查验并未留下任何信息,这是仵作验尸结果。”
一黑衣侍卫单腿跪地,捧着册子禀告道。
丙大将单手扶住一侧的大刀,从侍卫手中拿过册子,转身递给摄政王,“王爷请过目。”
摄政王接过翻看。
“身首分离,脖颈有极细勒痕,前后深浅一致,一击致命,推测绳索细如丝,利如刀刃”
摄政王将目光从册子上移开,思索着开口:
“这安州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说罢将册子递还给丙大将,丙大将也好奇打开来看,神情渐渐凝重。
原以为那石油火炮已经够厉害,却不想还有更厉害的。
“世间怎会有如此武器?也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他喃喃道。
“不仅如此”
黑衣侍卫起身继续说话,“仵作推测,我们的人和金大当家的几乎同时毙命,双目圆睁,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现场亦无打斗痕迹。”
同时毙命?无挣扎和打斗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