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犹如一盆开水泼进了滚烫的油锅。
看台下的百姓,议论之声,沸腾不止。
“我们与张大在山野闹事,被关入大牢。待我们被放出来时,便不见了张大。”
熊得壮跳上行刑台,捧起犯人的脸,大声向乡亲们说:“大家睁眼瞧瞧,这不就是咱们村口的张大吗?”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惊呼一声“我的儿”,便栽倒了过去。
此时的方叔申犹如被放在了油锅上,任由冷汗滴到案台前,低声问王乙棠:“王大人不是保证过万无一失吗?”
王乙棠颇有些临危不乱的硬本事,黑着脸,岿然不动地说:“方大人放心,卑职掌一省司法刑名数十余年,只要没有证据,这些个草民都是在无端闹事,可以悉数抓入大牢。待庾子戚人头一落地,此案也就结了。”
方叔申这才定了定心神,催促道:“厂公,赶快行刑吧。”
江锁点头,朗声道:“行刑!”
斩首令牌被扔到地上。
刽子手摘了张大脖颈上的亡命牌。
熊得文见势不妙,振臂高呼:“乡亲们!张大是我们洗面村的人,他是我们的朋友、兄弟、亲人,我们就看着狗官如此草菅人命吗?”
“不能!不能!不能!”
熊得壮在台下高声响应。
村民们被鼓动,一起喊了起来,还在熊得壮的带领下朝斩台冲去。
“当我们锦衣卫是死人吗?!”
顾金吾拍案而起,向左右喝道:“来人!将这些刁民统统给我捆起来!”
场面登时陷入混乱。
两方阵营互不相让。
熊氏兄弟被锦衣卫按在了地上,挣扎着喊叫。
方叔申急得团团转,座椅上的扶手都被他掰断了:“快、快将这些暴民压下去!”
喧闹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祁溶骑马而来,身后紧随一辆马车。
监斩台上的众官员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风逸掀开马车帘,里面坐了三人,本就不大的空间更显逼仄。
他说:“卑职在乡野小路上遇到三位熟人,便请来与各位大人相认。”
方叔申定睛看了看马车,叫了一声:“完了,完了——”
便仰头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