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尼耶将怀中哭闹的三皇子扔给了达多加措,与熊得壮手拉着手朝宋府走去。
也不管他那乖孙贼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熊得壮将人带到客厅。
祁溶早已吩咐下人备上了一桌好菜。
席间
熊得壮发现这疯和尚净挑肉吃,素食自是碰也不碰。
“唉~”
熊得壮抱着酒坛子,沉沉叹了口气。
“好断袖可是有烦心之事?”
海尼耶双手抱着一整只鸡,恨不能将头埋进鸡肚子里。
“酒是好酒,可惜这世间只剩这最后一坛了。”
熊得壮说得双眼泛红,将酒坛子抱得更紧了。
海尼耶怔了怔,手中的鸡霎时间不香了。
他用手擦了擦嘴,问道:“酒么,喝完了可以再酿,怎的只剩这一坛了?”
“我且问你,好断袖——”
熊得壮道:“这酒味道如何?”
此酒自然是熊得壮私藏的好酒,香气浓郁,满口生香,酸而不涩,苦而不黏,香不刺鼻,辣不呛喉,饮后回甘、味久而弥芳之妙,五味俱全,各不出头。
海尼耶想了一阵,没有想出更高级的表达,嘻嘻一笑:“这酒味道……好哇。”
熊得壮眼圈一红,道:“可惜那酿酒之人就要死了,是中了毒。”
海尼耶一拍桌子,问:“人在哪儿?”
熊得壮擦了一把眼泪:“卧房里躺着呢,就在隔壁。”
海尼耶痛心疾首地道:“啊呀!好断袖怎么不早说!快带贫僧去瞧瞧!”
说话间,海尼耶已经站起身来,鸡也不吃了。
熊得壮将海尼耶带到江锁的房间。
祁溶在院中远远看着。
裴战紧张问道:“殿下不进去?万一……”
想想那日的刺客,裴战便是一阵后怕。
祁溶平静道:“有熊得壮在,我且放心。我们在场反而画蛇添足。”
江锁的房中一片寂静。
只能听见熊得壮粗沉的呼吸声。
他感觉此刻心脏快要从天灵盖跳出来了。
“能、能好吗?”
熊得壮喉结滚动,小心翼翼问道。
“好?!”
海尼耶眉毛一扬,道:“你告诉我,这怎么能好?”
他头上的鹦鹉开始扯着嗓子喊:“好不了!好不了!”
那鹦鹉的声音大得直冲云霄,吵得整个宋府的人,心都揪成一团。
熊得壮躲在海尼耶身后悄悄抹泪,心下一片酸楚。
海尼耶奇怪道:“好断袖,你怎么还哭上了?”
“你懂个屁。”
熊得壮颓然坐在地上,谁也不想理。
海尼耶挽起了袖子,吩咐道:“去给我拿一把刀子,还要拿个盆儿。这毒残留体内多年,要将淤血清除体内,是个大工程啊。”
熊得壮脸上还挂着泪,问:“你不是说好不了了?”
“对呀,好不了啦。”
海尼耶点点头,话音一转:“但又不是活不成了。啊哟!你还坐在地上干什么呀?快去拿刀啊,再迟可就真活不成了!”
熊得壮努力理解海尼耶的意思,“好不了”与“活不成”是两个意思,那也就是说,江锁有救了!
他那个激动啊!
连滚带爬地奔出房间,边跑边喊:“刀!盆儿!快来人呐!”